阿木掌心中那几颗流转着暗金与暗绿纹路的奇异种子,在“蘑菇夜灯”的微光下,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呼吸。山洞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出理解的一幕惊呆了,目光在种子和阿木空洞茫然的脸之间来回逡巡。
从人身体里“长”出种子?还是被“干净”和“脏”两种力量一起“炼”过的?这简直比邪教的绿火和黑火更让人难以接受,透着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诡异。
“阿木?阿木你醒醒!这怎么回事?”苏婉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呼唤。
阿木的眼神依旧空洞,但对苏婉的声音似乎有了反应。他缓缓转过头,视线却没有聚焦在苏婉脸上,而是越过她,再次投向裂谷方向,喃喃重复:“种子……回来了……母亲……饿了……” 然后,他手一松,那几颗种子滚落到铺着干草的地上,他自己则身体一软,再次向后倒去,被“翠花”伸来的藤蔓及时托住,又陷入了沉睡,呼吸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游。
山洞里的寂静被打破,响起一片压低声音的惊呼和议论。
“从手里长种子?阿木他……他还是人吗?” 毛头声音发颤。
“翠花说这是被两种劲儿‘炼’过的……难道是他之前体内的‘脏东西’,被咱们的‘净水’逼出来时,跟他自己身体里什么东西,还有灵泉的劲儿,混在一起了?” 王老伯捻着胡子,试图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这玩意儿……是福是祸?能种吗?种出来是啥?” 赵铁河盯着地上那几颗不起眼却让人心里发毛的种子。
苏婉的心跳得厉害。她强迫自己冷静,用两根细树枝,极其小心地从地上夹起一颗种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种子很小,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通体漆黑,但表面那些暗金与暗绿交织的纹路,在光线下确实在缓慢流转,仿佛有液体在内部涌动。触感坚硬,微凉,没有异味,反而有一种……极其淡薄的、混合了“净水苔”的清新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感。
“翠花,再仔细感觉一下,就这一颗。” 苏婉将种子递到藤蔓前。
“翠花”的藤梢轻触种子,传递来的意念充满困惑:“很……奇怪。有‘净水’和灵泉的‘干净’底子,有阿木自己的‘人味儿’,还有……一点点之前那黑火的‘脏’和‘乱’的残渣,但都被‘炼’到一起了,不冲突,很……‘稳’。像是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被熬成了一颗结实的……‘石头’?但又有点‘活’气,好像在睡觉。”
“有‘活’气,就能种?” 苏婉看向王老伯。这里最有种植经验的就属他了。
王老伯接过种子(用树叶垫着),眯着眼看了半晌,又用指甲轻轻掐了掐,摇摇头:“老头子我没见过这种的。不过,既然有‘活’气,埋土里浇水,是死是活总能见分晓。就是不知道种出来是仙草还是妖怪。”
“种!必须种!” 竹竿忽然插嘴,眼睛发亮,“万一和阿木说的一样,是什么‘母亲饿了’的‘种子’,能对付那黑火呢?最不济,种出来看看是啥,咱们心里也有底!”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与其瞎猜,不如实践。在这荒年,任何未知的东西,都可能藏着生机,也可能藏着危险,但坐等不是高地的风格。
“种。但必须严格隔离,做好最坏的防护。” 苏婉下了决定。她找来一个最小的、厚重的陶罐,里外清洗干净,底部钻了极小的排水孔。又从山洞最深处、远离洞口和“农场”的地方,挖来从未被污染的深层干土,用“翠花”的气息反复熏过,铺在罐底。然后,她将那颗种子小心地埋在土中,深度约一指。
“浇什么水?灵泉水?净水?还是普通雨水?” 毛头问。
苏婉想了想:“先用最稀释的灵泉水,喷湿表层土壤。不要多,保持微润。放在洞内最角落,用石板半盖着,远离其他作物和‘银豆丁’。” 她选了洞内一个阴暗、通风但人迹罕至的角落,将陶罐放好,做了标记。
“给这罐子起个名儿吧,万一以后多了好区分。” 竹竿提议。
“就叫‘阿木的谜之种’?” 毛头说。
“太拗口。看这颜色,叫‘黑金疙瘩’咋样?” 赵铁河起了个朴实无华的名字。
“‘疙瘩’不好听,叫‘希望之种’?” 王老伯比较文艺。
“希望个头,还不知道长出啥呢!依我看,叫‘赌命豆’!咱们这是在赌它不坑人!” 竹竿的话引来一阵低笑,冲淡了些许紧张。
最终,这罐神秘的种子被戏称为“金疙瘩实验田”,虽然它目前看起来一点也不金贵,反而像个烫手山芋。
处理完“金疙瘩”,注意力必须回到迫在眉睫的黑火威胁上。虽然“净化炸弹”和“银豆丁敢死队”的首次出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成功遏制了黑火的蔓延速度,并在边缘清出小块“净土”,但消耗也是巨大的。五十枚“炸弹”用掉了近半库存的特殊材料,十五只精心培养的“敢死队员”全军覆没。黑火本体虽然受创嘶鸣,但核心依然在燃烧,内部的阴影蠕动也并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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