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菲尼克斯返回圣安东尼奥的航班,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天王山折戟,核心林澈脚踝严重扭伤,大比分二比三落后……每一项都足以压垮一支球队的脊梁。机舱内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林澈的左脚被固定着,高高架起,肿胀虽然经过紧急处理稍有缓解,但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清晰的刺痛。队医的初步评估并不乐观:二级扭伤,伴有韧带拉伤,通常需要至少两到三周的恢复期。而下一场比赛,就在四十八小时后。
苏晚晴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她的专业素养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伤势的严重性,但她的心却和所有马刺球迷一样,悬在悬崖边上。
“数据分析显示,即使强行上场,你的移动能力也将下降60%以上,横向移动几乎不可能,爆发力归零。”她低声说,声音干涩,“而且再次受伤的风险极高,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
林澈闭着眼,没有回应。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天王山之战最后时刻,布克那两记杀死比赛的三分,以及自己因脚步迟缓而无法有效干扰的无力感。疼痛和挫败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下飞机时,波波维奇示意队医用轮椅推着林澈,避开守候的媒体。老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但目光扫过林澈缠满绷带的脚踝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痛惜和决断。
“都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没有受伤的人,训练馆见。”波波维奇丢下这句话,便率先离开了。
深夜,马刺医疗中心。更详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印证了队医和苏晚晴的判断。韧带损伤比预想的更麻烦。
“林,作为你的教练和长辈,我必须对你负责。”波波维奇的声音在寂静的检查室里响起,罕见地带着一丝疲惫,“第六场,你不能上。”
“教练!”林澈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听我说完。”波波维奇抬手制止了他,“这不是放弃。这是战略。我们需要你在可能的第七场,而不是在第六场赌上你的职业生涯,然后输掉一切。”
他走到林澈面前,目光锐利如昔:“相信你的队友。德章泰、科怀、拉马库斯、帕蒂……他们也是战士。圣安东尼奥马刺,从来不是靠一个人赢球的。”
林澈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理智告诉他教练是对的,但情感上,那种无法与战友并肩站在绝境战场上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澈,”苏晚晴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相信他们。也相信你自己。你需要时间。哪怕只是一天,也能让你的脚踝得到宝贵的恢复。为第七场,积蓄力量。”
那一夜,林澈几乎没合眼。疼痛、不甘、焦虑轮番折磨着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在极度的疲惫中昏沉睡去,梦中全是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和队友们奔跑的身影。
第二天上午,当其他队员在训练馆挥汗如雨时,林澈在苏晚晴和理疗师的陪同下,进行着极其保守的恢复治疗。冰敷、电疗、轻微的活动度训练……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训练馆里传来的呼喊声、球鞋摩擦声,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心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作为一个战士却无法踏上战场的煎熬。
下午的战术会议,波波维奇公布了第六场的首发阵容:穆雷顶到一号位,米尔斯进入首发二号位,伦纳德、阿尔德里奇和博尔特尔组成前场。一个明显缺乏正统组织者,但攻击性和体型更强的阵容。
“没有林,我们的进攻发起会困难。”波波维奇直言不讳,“所以,我们要打得更简单,更粗暴。防守!把强度给我提到极限!篮板!每一个篮板都要像抢金子一样去抢!进攻端,科怀,德章泰,你们要承担更多。帕蒂,我需要你的经验和远射。拉马库斯,内线是你的地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外面很多人说我们已经完了。说我们没了林澈就像没了引擎的跑车。我要你们用行动,打烂这些人的脸!告诉他们,马刺的魂,还没散!”
“是!”更衣室里爆发出低沉的怒吼。
德章泰·穆雷走到林澈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好看着。我们会把比赛带回这里,带回第七场!你的战场,在那儿!”
伦纳德也看向他,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有火焰在跳动。
那一刻,林澈心中的焦灼和无力感,被一种更滚烫的情绪取代——信任,以及强烈的、想要尽快与这群人再次并肩的渴望。
第六场比赛日,AT&T中心。银黑色的海洋依旧,但空气中弥漫着悲壮与决绝的气息。当现场DJ念出首发名单,没有林澈的名字时,看台上响起了巨大的叹息,随即又被更响亮的、献给场上战士的呐喊取代。
林澈穿着西装,坐在替补席末端,他的脚踝依然肿胀,但经过一天多的休养和顶级医疗护理,疼痛已经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苏晚晴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家属席,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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