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惊讶地盯着顾行,眉头紧锁,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顾行只见到对方的背影,匆匆几句便冒出如此出人意料的猜测?韩图却毫不在意,淡淡回道:“顾兄的直觉果然非凡,若不是我趁顾兄专注举杯之际潜入,恐怕也难以逃过顾兄的眼睛。”杜如晦闻言,顿时一阵寒颤掠过全身,惊讶道:“韩兄竟暗中跟随我而来?”韩图不动声色,轻笑答道:“正是如此。杜兄当时全神贯注于顾兄身上,自然不曾留意到我这闲散之辈的踪迹。”顾行与杜如晦相视而愕,皆不知该如何作答。
韩图不待二人言语,眉头微皱,声音低沉而有力,继续道:“言归正传,刚才杜兄所提的大隋官场之事,不知有何打算?”杜如晦苦笑一声,摇头道:“那番话入了韩兄之耳,已是不该,难道还要公开讨论吗?”韩图耸肩,淡淡回道:“杜兄大可在倾吐一番后,再遣人把韩某除掉,如此便不虞会被第三者知晓。”顾行和杜如晦再次相视,心中暗暗惊讶——竟有人教别人杀了自己来灭口。
然而韩图的耸肩动作却异常潇洒,竟让人难起杀伐之心。只听“砰!”一声,杜如晦拍桌而叹:“我杜如晦岂是这种只顾自身利益,妄伤人命之辈,韩兄说笑了!”韩图冷然道:“乱世之中,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杜如晦面容一沉,缓缓回道:“韩兄究竟是何人?竟将杀人视作轻而易举之事?”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屑,却也暗藏警惕之意。
顾行听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异,却并未与杜如晦的视角相同。他注意到,这位朋友的语调铿锵有力,论述时既通透又玲珑,言辞掷地有声,令人难以反驳。韩图见状,轻声道:“如晦兄若不愿继续这番议论,何不换个话题?”此言一出,顾行与杜如晦相视而愕,气氛顿时凝固,仿佛在暗暗衡量彼此的立场与底线。
顾行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索:若继续追问,恐怕会触及更深层的争执;若转移话题,又怕错失这难得的洞察。杜如晦则保持沉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似在评估韩图的提议是否真能化解眼前的僵局。
此时,韩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柔和却不失坚定:“我们不妨暂且把焦点转向别的事,待情绪平复后再回到此处。”他的提议像是一束微光,划破了沉闷的空气,也让顾行与杜如晦的神情稍稍舒展。
杜如晦眉眼轻挑,笑声带着几分揶揄,问道:“韩兄此时还有何要言?”
韩图不紧不慢,神色作恭敬,却又带着几分探询,缓缓回道:“敢请杜兄指点,何为明君之道?”
顾行与杜如晦相视苦笑,皆被这番问答弄得云里雾里,未能立刻答出。两人只得相顾无言,心中暗暗佩服韩图的机巧与胆识,却也不免感到一阵迷惘。
首先杜如晦现在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眼下更是乱世烽烟四起,哪怕他心中有意投效于某位主公,这等话也该由他亲自向对方请教,怎能让他人来挑衅质问?顾行的胸口忽然翻起一阵模糊的波澜,隐约觉得自己该识破此人的身份,却因对方年纪不符,根本无法揣测出具体的来历。
杜如晦盯着顾行的背影,眉头紧锁,冷声道:“韩兄若能说出提此问的缘由,我杜如晦自当奉上答案,何妨?”
韩图淡然回道:“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少有费神去琢磨为何而为。刚才我恰好想起太原的李渊二子,李世民设有‘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府中设有长史、司马各一人,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各参军二人,参军事六人,合计三十四人,宛若一座小朝廷。由此可见,李世民的志向并非仅止于刀光剑影的征伐,而是胸怀更宏大的图谋,正因如此,我才起了这番疑问。”
顾行听罢,眉头微蹙,却在心底暗暗点了点头,脑中记起这段历史的细节有了更深的体悟,却仍不敢轻易下定论,韩图的用意究竟是何等深远,仍是雾里看花。他与杜如晦相视无言,随即把韩图所陈的“天策府”组织结构细细道来。那一番如数家珍的阐述,层层递进,宛若古卷展开,顾行与杜如晦皆被其宏大布局所震慑,目光呆滞,竟一时语塞,竟不知该以何言回应。
韩图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他的话语如寒钟敲响,激荡在两人心头。
杜如晦轻抚胡须,转向顾行,淡淡一笑,温润而有力道:“乱后如饥人易食,若君王肯以身作则,先除前朝之弊,务求以静制动,去奢省费,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赋,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官民上下同心,声声相应,虽不疾而速,却必稳步前行。中土得安,四方之客自会俯首称服。”
此番答复,既有古训的深意,又不失现实的谋略,顾行听后也是暗自点头,杜如晦不愧一代名相,这番话已经超出现在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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