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后堂,先是侍卫们纷纷退至侧壁,只有尉迟敬德与突利仍紧随李世民左右。黄盛领头,循序渐进地向在座宾客一一致意。顾行站在远处,目光始终关注李世民四周的动向。
顾行虽未佩戴华丽装束,却将发髻束起,系上一条玉带,收敛体内真气,身着儒雅的公子服,显得格外温文尔雅。若非细心观察,难以辨认出他深厚的武功修为,尤其是他从未在这些人面前出手过。如此内敛悠闲的世家公子样子,只有心思细腻之人方能捕捉到其中的微妙变化。
不过要待到李世民和突利过去和王薄应对之后,他才能放下心来,因为连随在李世民身旁的尉迟敬德亦只看了他一眼便没再留意他。他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更不担心辟尘会于此时发动攻击。
由于绾绾先前所言,宁道奇将计就计,静斋促使秦王府里开宴,所以在宴会场地时反是最安全的。
聊了几句,这些掌握生死大权的政军要员便不离本职,连声议论起天下各路割据之势,显然他们已把安抚百姓、恢复经济视为首要任务,认为只有先止战火,百业方能复苏。
正说间,忽有一人道“如今人人私自铸币,以取代旧朝的五铢钱,然而新铸之币质地低劣,致使米、布等日常用品价涨如潮,百姓束手无策。”
李世民闻言淡然道:“若是官府铸造的铜钱,质量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根源在于私铸之钱,那些劣币连钱面上的文字都模糊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坐在一旁的文士装束者叹息:“官铸之钱虽好,却引出另一桩隐忧。自汉代起,金、银、铜、铁、铅、汞等矿产已逐步归官营。旧朝为保铢钱充足流通,又要维持其质量,必须大规模开采。杨广曾在武陵等十二县开辟二十余金场,动员六十万民夫,死伤无数,却仅得五十余两黄金,废土千里。采矿官员沦为戕民之贼,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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