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星靠在他怀里,抱着三个吓得有点懵的孩子,突然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他赤裸的胳膊上,凉丝丝的。
“笑什么?”顾晏辰低头看她,信号旗还在手里挥得不停。
“笑我们像个傻乎乎的信号小队,”她抹了把眼泪,指尖划过他胳膊上被礁石划出的新伤,“抱着孩子,举着破布,在石头上喊得像疯子。”
“疯得值!”顾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你看!船朝我们过来了!他们肯定看到信号了!”
果然,海面上的船明显改变了方向,正朝着礁石这边驶来。
船帆鼓鼓的,像只展翅的大鸟,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甲板上有人影在晃动,似乎也在朝他们挥手。
“看到了!他们看到了!”林晓星把老三往顾晏辰怀里一塞,也举起信号旗的一角使劲挥舞,三个孩子被这热闹的场面感染,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叫起来,老大甚至抢过信号旗的边角往嘴里塞。
顾晏辰把四个“宝贝”都护在怀里,任凭海风吹乱头发,吹红眼睛。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晓星和孩子们,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船,突然觉得脚底板的疼痛、胳膊的酸痛都消失了,只剩下满胸腔的热流在翻滚。
这几个月在荒岛上的日子,像电影快放一样在眼前闪过。
第一次见面时的提防,第一次合作找水源的默契,第一次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时的手足无措,第一次在暴雨里相拥的温暖……所有的苦和甜,都在看到这艘船的那一刻,有了最圆满的答案。
“我们要回家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却笑得像个孩子。
林晓星在他怀里重重点头,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看着身边这个浑身是伤却眼神明亮的男人,看着三个在怀里懵懂笑着的孩子,突然觉得,这场冲向沙滩的狂奔,是他们这辈子最勇敢、也最值得的一次冲锋。
因为终点,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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