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的晨光里,顾晏辰把最后一件折叠好的新衣服塞进行李箱,动作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林晓星抱着刚喝完奶的老三,靠在门边笑他:“不过是回趟家,看把你急的。”
顾晏辰直起身,伸手捏了捏老三软乎乎的脸蛋,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朝阳还亮:“爸妈盼了一年,总算能抱上孙子孙女了。”
昨天采购完,他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母亲,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哭了,父亲在旁边抢过电话,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哽咽,反复叮嘱“路上小心,带着孩子别赶路”。
收拾妥当,一家人打车直奔父母家。
出租车穿过熟悉的街道,顾晏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和车流,眼眶微微发热。
一年前,他还是那个西装革履、穿梭在写字楼里的精英律师;如今,他抱着三个孩子,身边坐着最爱的人,胳膊上的伤疤还在,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踏实。
车子停在老旧的居民楼下,顾晏辰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单元门口。
母亲头发白了些,正踮着脚往这边望,手里还攥着条绣着小老虎的毯子;父亲背着手站在旁边,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却难掩激动。
“爸!妈!”顾晏辰喉咙发紧,抱着孩子快步走过去。
母亲再也忍不住,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尖颤抖着抚过他胳膊上的疤痕,眼泪掉得更凶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此刻眼眶泛红,半天只憋出一句:“瘦了,也黑了。”
林晓星抱着另一个孩子,笑着走上前:“爸,妈,我们回来了。”
“哎!哎!”母亲连忙抹掉眼泪,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瞬间被填满了欢喜,“这就是我的宝贝孙孙?快让奶奶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老大,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脸,嘴里念叨着“长得真俊,像晓星”。
父亲也凑过来,看着老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了楼,刚进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满了菜,全是顾晏辰和林晓星爱吃的。
红烧肉炖得软烂,清蒸鱼泛着油光,还有满满一碟的糖醋排骨——那是他小时候最爱的菜。
“知道你们回来,你爸凌晨就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鱼。”
母亲一边忙着给孩子们找小毯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家里早就收拾好了房间,三个小宝贝一人一个小摇篮,都是我亲手缝的。”
顾晏辰看着满桌的饭菜,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鼻子一酸。
在荒岛的日日夜夜里,他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
灯火通明的家,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家人的笑脸。如今,梦终于成真了。
三个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热闹,老大好奇地睁着眼睛,看着满屋子的陈设;老二被爷爷逗得咯咯笑;老三最黏人,趴在奶奶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
饭桌上,顾晏辰简单讲了讲荒岛的经历。
没有说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也没说那些风雨交加的夜,只挑了些孩子们的趣事。
老大第一次啃野果的样子,老二在茅草堆里打滚的调皮,老三抱着他胳膊睡觉的乖巧。
母亲听得眼眶一红一红的,父亲则频频点头,时不时给林晓星夹菜:“晓星受苦了,以后好好补补。”
林晓星笑着摇头:“不苦,有他在,有孩子们在,就不苦。”
顾晏辰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对,眼里满是默契。
饭后,母亲抱着老三不肯撒手,父亲则拉着顾晏辰坐在阳台,递给他一支烟。
“以前总盼着你事业有成,”父亲吸了口烟,声音低沉,“现在才明白,平平安安,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什么都强。”
顾晏辰点头,看着屋里的灯火,看着妻儿的笑脸,心里一片滚烫。
是啊,平平安安,整整齐齐。
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夜色渐浓,孩子们在新的小摇篮里睡得香甜。
顾晏辰和林晓星靠在沙发上,看着父母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听着窗外的蝉鸣,突然觉得,这世间最温暖的地方,莫过于此。
家,从来不是一座房子。
而是有亲人在,有灯火在,有爱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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