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困惑… 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宣示了主权,却又对她明显的心系他人视若无睹。他把她“划为自己人”,却又保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距离感。
白露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窗口,回到自己房间,背靠着门板,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徐浩的信息带来的心痛,似乎被多吉那沉默的一瞥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理不清的烦乱。
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自己的情绪被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左右。
这一夜,白露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徐浩的脸和多吉的身影交替出现,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冷漠如冰。最后,她梦见自己沉入那片冰冷的拉萨河,多吉站在岸边,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伸手。
第二天,白露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起床,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她需要走出去,真正接触这片土地,而不是困在这个由多吉无形气场笼罩的民宿里自我内耗。
她独自去了大昭寺。混在熙熙攘攘的朝圣者和游客中间,看着那些磕长头的人用身体丈量信仰,他们的脸上是风霜,是疲惫,但眼神里却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坚定与平静。
她被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所震撼,暂时忘却了自身的烦恼。
然而,当她随着人流转动经筒时,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和沉重的旋转力道,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多吉,想起了他对自己那个小转经筒笃定的评价——“危险”。
它到底危险在哪里?
心事重重的白露,没有留意到脚下不平的石板。一个趔趄,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啊!”她低呼一声,疼得瞬间弯下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周围的人流依旧,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一瞥,但无人驻足。
就在她咬着牙,尝试着想站起来,却因为疼痛而再次失败,感到无比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白露的心猛地一沉,甚至不用抬头,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酥油和阳光味道的气息,已经告诉了她来者是谁。
多吉蹲下身,他的动作总是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他没有问她“怎么了”,目光直接落在她微微肿起的右脚踝上。
“别动。”他命令道,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然后,在白露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经伸出手,一手绕过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白露惊得低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手臂强壮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掌心灼人的温度和坚硬的肌肉线条。这种过于亲密的、完全被掌控的姿势,让她恐慌到了极点。
她用力挣扎,拳头捶打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如同蚍蜉撼树。
多吉却对她的反抗置若罔闻。他抱着她,像抱着一片轻盈的羽毛,稳步穿过人群。他对周遭所有投来的好奇、惊讶、甚至是暧昧的目光,统统视而不见,那张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搬运一件必要的物品。
“放开我!多吉!我让你放开!”白露又急又气,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的霸道,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可恨。
他终于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深邃得像蕴藏着风暴的夜空。
“你想自己走回去?”他平静地问,声音低沉地响在她的头顶,“或者,留在这里,等别人来帮你?”
白露语塞。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看着自己肿痛的脚踝,一种巨大的无助感席卷了她。她确实无法自己走回去。
挣扎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她僵硬地被他抱在怀里,被迫将脸埋近他的胸膛,以避免与路人对视的尴尬。他怀里的气息并不难闻,混合着阳光、尘土、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草木的干净味道,强势地包围了她。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战鼓一样敲击在她的耳膜上,与她慌乱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抱着她,一路走回民宿,没有打车,也没有丝毫吃力的表现。卓玛阿姨看到他们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迎上来。
多吉将白露放在厅里的矮榻上,对卓玛说了几句藏语。卓玛点点头,赶紧去找药油。
他则转身去打了一盆冷水,拿来了干净的毛巾。
他蹲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抬起她受伤的脚踝。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非常坚定。他用浸了冷水的毛巾敷在她肿起的地方,冰冷的刺激让白露倒吸一口凉气。
“忍一下。”他头也不抬地说。
敷了一会儿,卓玛拿来了药油。多吉接过,倒了一些在自己掌心搓热,然后毫不避讳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开始用力揉按。
“嘶……疼!”白露疼得缩了一下,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多吉的手顿了顿,力道放轻了一些,但依旧坚持着揉按,帮助活血化瘀。他的手掌粗糙得厉害,布满厚茧,摩擦着她细嫩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有疼痛,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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