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持续了整整两个月,”若玛回忆道,“直到有一天,仁柔夫妇在考察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圣地的能量场正在减弱。”
她调出一张图表,上面是手绘的能量波动曲线。从二十世纪初开始,曲线总体呈下降趋势,尤其是在1980年代后,下降速度明显加快。
“仁柔认为,这可能是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冰川融化,影响了圣地的能量平衡。她提出,部族需要主动采取措施,而不是被动等待。”若玛的眼神变得复杂,“但这个观点激怒了保守派。贡布大长老认为,仁柔是在用外界的‘伪科学’亵渎圣地。”
多吉皱眉:“所以冲突升级了?”
若玛点头:“1987年9月的一天深夜,仁柔夫妇的营地遭到袭击。等我们赶到时,营地已被毁,他们失踪了。现场留下的证据指向保守派,但没有直接证据。”
白露的手在颤抖:“那他们...”
“我们搜寻了整整一个月,”若玛的声音哽咽了,“只找到了部分物品和...血迹。但没有找到遗体。贡布大长老坚称他们是被雪崩吞没,但拉姆族长始终怀疑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现场照片和调查报告。白露看到母亲那件熟悉的登山外套,上面有撕裂的痕迹和深色的污渍;看到父亲摔坏的眼镜;还看到营地周围不寻常的破坏痕迹——那不是雪崩造成的,更像是人为的爆炸。
“这件事之后,部族彻底分裂了。”若玛合上文件夹,“拉姆族长加强了改革派的地位,但保守派仍然掌控着圣地守卫和部分古老仪式。双方维持着脆弱的平衡,直到现在。”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年轻女孩探头进来:“若玛阿姨,族长请客人们去议事厅。”
议事厅位于宫殿的核心区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冰室。室中央有一个发光的晶石平台,周围呈环形摆放着石椅。拉姆族长坐在主位,她两侧坐着十几位年长者,显然都是部族的重要人物。
白露注意到,这些人明显分为两派——坐在拉姆左侧的,穿着相对简单,有些甚至还戴着现代的眼镜或手表;而右侧的那些人,则穿着更传统的服饰,神情严肃,眼神中带着审视和警惕。
“白露,多吉,请坐。”拉姆族长示意他们坐在中央的两个空位上,“在讨论你母亲的往事之前,有些事必须让你们了解。”
她抬手示意,一个年轻男子操作着某种设备,冰室中央的晶石平台开始发光,投射出一幅三维立体的地形图。那是卡瓦格博峰及其周边区域的精细模型,包括他们刚刚通过的冰谷和地下通道。
“这是圣地的能量分布图,”拉姆族长解释道,“红色表示能量场强的区域,蓝色表示弱的区域。你们可以看到,整个圣地的能量正在持续衰减。”
地图上,红色区域明显少于蓝色区域,而且许多地方呈现出不稳定的闪烁状态。
“仁柔当年的判断是正确的,”拉姆族长继续说,“圣地的稳定依赖于一个复杂的自然平衡系统。冰川的融化、气温的变化、甚至外界电磁波的干扰,都在影响这个系统。”
坐在右侧首位的一位老者哼了一声:“族长的意思是,我们千年的传统错了?需要向那些亵渎圣地的人学习?”
这位老者就是贡布大长老。他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如鹰,手中握着一根雕刻着螺旋纹饰的权杖。
“贡布,科学不是亵渎,”拉姆族长平静地回应,“仁柔用外界的方法证明了我们一直在担心的问题。否认事实不会让问题消失。”
“那她提出的解决方案呢?”另一位保守派长老质问,“与外界合作?让更多的外人进入圣地?看看现在——”他指向多吉和索朗,“已经有三个人类站在这里了!”
“多吉是白露的丈夫,索朗是医者和护卫,”拉姆族长的声音依然平静,“而且,如果你们注意到的话,‘寻秘者’已经炸开了圣地的外围屏障。无论我们愿不愿意,外界已经找上门了。”
这句话让议事厅陷入短暂的沉默。贡布大长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一直沉默的多吉这时开口了:“各位长老,请允许我说几句。我不是学者,也不是科学家,我只是一个草原上的牧民和族长。但我知道一件事——当狼群逼近羊圈时,争论如何建造更好的围栏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如何保护羊群。”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冰室中显得格外挺拔:“‘寻秘者’有先进的装备,有炸药,有明确的目的。他们不会因为你们的传统或信仰就停止前进。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是准备战斗,还是准备逃跑?或者是...找到第三条路?”
这番话引起了低声议论。拉姆族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保守派的长老们则表情各异。
“年轻人,你很有勇气,”贡布大长老缓缓道,“但你对圣地的力量一无所知。我们守护的不仅仅是这个地方,还有沉睡于此的古老力量。如果这种力量落入错误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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