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沉默。一封无法追踪、无法解释的邮件,一句直击内心的问题,在见面前三天的关键时刻出现。
这不像是一个偶然。
“计划需要调整吗?”苏瑾问。
张处长思考了很久:“不能因为一封邮件就改变整个计划。但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小刘,加强对所有通讯和监控系统的检查。另外,给陈禹换一部新手机,这部封存做进一步分析。”
“见面还继续吗?”陈禹问。
“继续。”张处长坚定地说,“但我们要增加一个心理准备:这次会面可能不只是简单的试探,对方可能准备了更复杂的计划。”
他看向陈禹:“特别是你,要控制好情绪。无论对方提起什么话题,尤其是关于你身世或祖先的,都要保持冷静,不要表现出过度关注或情绪波动。”
陈禹点头,但心里知道这并不容易。那行字已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天晚上,陈禹独自在房间里站桩。他试图用形意拳的调息法平静思绪,但那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师父临终前含糊的话语,那本被烧毁的特殊拳谱,CT-37与自己相似的面容,“普罗米修斯”对古代基因的追寻...所有这些碎片,似乎都在指向某个被隐藏的真相。
而他,就在这个真相的边缘。
站桩两小时后,陈禹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一些。武术训练不止是身体修炼,更是意志的磨炼。他需要在这种不确定和压力下,保持清醒和坚定。
深夜十一点,正当他准备休息时,加密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新的那部。
又是一封邮件,同样的乱码发件人,同样的简洁风格:
黑水关北,第三烽燧台下三尺,有你要的答案。只你一人,明日午时。
陈禹立即通知了张处长和苏瑾。
“又是无法追踪?”张处长问小刘。
“是的,同样的量子加密特征。”小刘确认,“这次有具体时间和地点。黑水关...就是你们之前去过的CT-37出土地点。”
苏瑾分析:“这是在引诱你单独行动。‘只你一人’明显是想让你脱离保护。”
“但为什么要约在那里?”陈禹思考着,“如果只是想让我落单,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偏僻地点。为什么要特别指定黑水关?”
“因为那里对你有特殊意义。”张处长说,“他们知道你去过那里,知道你在调查CT-37,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有疑问。选择那里,是为了最大化对你的心理影响。”
“去还是不去?”苏瑾问。
陈禹没有立即回答。理智告诉他,这明显是个陷阱,单独赴约风险极高。但内心深处,那个寻找答案的渴望在涌动。
“如果我们做周密准备呢?”他最终说,“表面上我单独赴约,但实际上你们在暗中保护。”
张处长摇头:“风险太大。首先,对方明确要求‘只你一人’,很可能有手段检测是否有人跟随。其次,黑水关地形复杂,视野开阔,很难隐蔽接近。第三,如果这真的是‘普罗米修斯’的行动,他们可能动用我们不了解的技术手段。”
他停顿了一下:“更重要的是,三天后就是正式会面。如果这是一个分散注意力的策略,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把资源消耗在这里,削弱对正式会面的准备。”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但陈禹看着那封邮件,脑海中反复出现那句话:“有你要的答案。”
如果真的有答案呢?如果真的有关于他祖先、关于CT-37、关于一切的真相呢?
“我有个想法。”苏瑾突然说,“我们不直接去黑水关,但可以远程侦察。用无人机、卫星图像...先看看那里有什么异常。”
“对方可能预期到这一点。”张处长说,“但如果他们真的在那里布置了什么,侦察也能发现线索。”
这个折中方案得到了同意。小刘立即调动资源,调取黑水关区域的最新卫星图像,同时准备了几架长航时无人机,准备在第二天清晨起飞。
凌晨三点,初步的卫星图像分析出来了。
“有一个发现。”小刘在视频会议中说,“黑水关第三烽燧台区域,最近有新的人类活动痕迹。看这里——”
屏幕上,热成像图像显示,在烽燧台遗址附近,有几个微弱的热源信号,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这些热源很小,可能是人体,也可能是小型设备。”小刘放大图像,“但分布很有规律,像是某种...埋伏阵型。”
苏瑾仔细观察:“如果是埋伏,为什么选择白天午时?那个时间视野最好,不利于隐蔽。”
“除非他们不是为了隐蔽突袭,”陈禹说,“而是为了...展示什么。”
展示?这个想法让所有人思考。
“如果是展示,那展示什么?”张处长问。
陈禹回忆着黑水关的地形:“烽燧台在山顶,视野开阔。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黑水关山谷。如果对方想展示什么,可能是某个地点,或者...某个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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