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里安静下来,只有茶水的热气袅袅上升。晨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遗迹在哪里?”陈禹问。
老人摇摇头:“不知道。”
看到陈禹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我们这一支,只负责‘守’,不负责‘知’。具体地点、遗迹里有什么、为什么要守护,这些信息都没有传下来。祖训只有一句话:‘玉佩合,门户开;血脉验,真传现’。”
“血脉验?”苏瑾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老人看向陈禹:“陈拙公是文官,但族谱记载,他精通武艺,尤其擅长家传的一种拳法。那种拳法的修炼者,血脉会有特殊反应——在特定环境下,体温会异常升高,掌心会出现类似玉佩纹路的红斑。”
陈禹想起自己之前在黑水关山洞的反应。当时他以为只是紧张或环境影响,但现在想来...
“您怎么知道这些?”他问。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因为我父亲见过一次。”
“见过什么?”
“见过一个和您一样,从北方来的人。”老人的眼神变得悠远,“那是1950年,解放初期。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找到这里,也带着半块玉佩。他自称陈氏后人,名叫陈青山。”
陈青山——陈禹的师祖,师父的师父!
“他当时在做什么?”陈禹急切地问。
“寻找家族的秘密。”老人回忆道,“他说,中原战乱,很多传承都断了。他是根据一些零散的记载,一路找到云南来的。我父亲当时还年轻,拿出我们这一支的半块玉佩,两块果然能对上。”
“然后呢?”
“然后...”老人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们一起去了雨林深处,去了将近一个月。出来时,只有陈青山一个人,我父亲没有回来。”
陈禹和苏瑾对视一眼。
“发生了什么?”苏瑾轻声问。
“陈青山说,他们在里面遇到了意外,我父亲不幸遇难。”老人声音低沉,“但他带出来一些东西——几卷古书,还有一些奇怪的金属残片。他离开前,在我家住了三天,抄录了古书的内容,然后带着原件走了。那些金属残片,他说要带回去研究,但再也没了音讯。”
老人顿了顿:“临行前,他对我说——那时我才十岁——他说:‘如果将来有另一个陈姓后人持玉佩而来,告诉他,那里面的东西,既是传承,也是诅咒。准备好了再去。’”
“诅咒?”陈禹皱眉。
“他当时的原话。”老人点头,“我问他什么意思,他只是摇头,说:‘有些东西,不该被重新唤醒。’”
竹屋里再次陷入沉默。老人慢慢喝着茶,像是在平复情绪。
“您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陈禹问。
老人看着他,目光中有审视,也有某种解脱:“因为时间不多了。我今年七十四,没有子女,这一支到我这里就断了。再不说,这些秘密就要永远埋进土里。”
他放下茶杯:“而且,最近雨林里不太平。”
“您也感觉到了?”苏瑾问。
老人点头:“夜里,有时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从深处传来。不是动物,更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还有光,蓝色的光,在树梢间闪烁。老辈人说,那是‘将军坟’里的英灵苏醒了。”
陈禹思考着。金属声、蓝光——这明显是现代科技的痕迹,很可能是“普罗米修斯”的活动。
“那个坐标点,”他拿出手机,调出GPS坐标,“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吗?”
老人眯着眼看了很久,摇摇头:“这一带,地图上是空白。但从方位看,应该在‘将军坟’和‘鬼嚎谷’之间。那是整个雨林最核心的区域,连最有经验的猎人都避着走。”
他顿了顿:“但如果你非要去,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路——不是最近的路,但是最安全的路。那是我父亲当年走过的。”
老人拿出一张发黄的纸,上面是用炭笔画出的简图。线条粗糙,但标注清晰:河流、山脊、特定树种、甚至几处特殊的岩石。
“从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沿着南腊河支流逆流而上,到第二个瀑布。瀑布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可以穿到山谷的另一侧。这样虽然多走一天路,但避开了最危险的‘绿迷宫’和那片沼泽。”
陈禹仔细看着地图。这个路线确实绕远,但如果能避开已知的危险区域,也许更安全。
“谢谢您。”他真诚地说。
老人摆摆手,将那张地图推到他面前:“拿去吧。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陈禹:“孩子,我不管你要去找什么,也不管你背负着什么。我只说一句我父亲当年说的话:‘在雨林里,最可怕的不是野兽毒虫,也不是险峻地形,而是人心,和自己’。”
陈禹郑重地接过地图。
离开竹屋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橡胶林里,光线透过叶片洒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远处,雨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神秘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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