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是……“自然”的。
要像一段优雅的代码,悄无声息地运行,得出结果,然后自我清除,不留任何痕迹。
林默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不,他是在编程,用世界上最高级的语言——现实本身。
【定义:构成‘星海地产有限公司所属,关于不语书店地块所有权及拆迁许可’等相关法律文件实体(包括但不限于纸张纤维、印刷油墨、塑料覆膜、公章印泥)的物质,其分子间范德华力,自此刻起,开始以不可逆的方式指数级衰减。】
【补充定义:此衰减过程的外部宏观表现,定义为‘纸张因湿度与微生物影响下的自然降解’。】
【补充定义:衰减完成时间,定义为……十分钟。】
完成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比上次要强烈十倍不止。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一次的定义,远比定义“硬度”要复杂,它涉及到了化学、物理、生物等多个领域的概念,要让它们逻辑自洽,消耗的精神力是恐怖的。
更让他心悸的是,天空中那只无形的“眼睛”,那来自盖亚的注视,几乎在一瞬间就从“监视”变成了“锁定”。
一股冰冷、致命的恶意,穿透了现实的维度,死死地钉在了他的灵魂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从“待处理的BUG”,升级成了“最高优先级的病毒”。
“杀毒程序”……不,这一次,来的恐怕会是专门为他定制的“专杀工具”了。
林默没有停留,转身,再次汇入人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的背影,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萧索和决绝。
……
第二天,清晨。
阳光和往常一样,透过书店的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默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神色平静。他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的好。
上午八点五十分,离通知书上写的九点,还有十分钟。
书店外,隐隐传来了一些骚动,但没有推土机的轰鸣,也没有大批施工人员的叫嚷。
林默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他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星海地产那位张律师气急败坏、几乎变了调的咆哮。
“姓林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默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平静地问:“张律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度,“我们……我们的文件!关于那块地的所有文件!地契、许可、合同……全都没了!!”
“没了?”
“变成了一堆垃圾!一堆粉末!就像放了一百年,烂掉了!!”张律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和崩溃,“安保系统没有任何记录!监控没有任何异常!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林默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很舒服。
“张律师,”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说道,“或许,你们的文件本来就是伪造的,所以才会‘见光死’呢?又或者,你们星海地产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你……你……”
“如果没有那些‘合法合规’的文件,今天的强制拆迁,应该就取消了吧?”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只传来粗重的喘息和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然后电话被狠狠挂断。
林默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窗外,那张贴在门上的《强制拆迁执行令》,在晨风中轻轻摆动着。阳光照在上面,那红色的印章,显得格外刺眼。
但现在,它已经和它背后的所有“依仗”一样,变成了一张废纸。
书店,又一次保住了。
林默靠在躺椅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星海地产不会罢休,而那个被他彻底激怒的世界意志,更不会。
但至少,是现在。
在这一刻,在这间充满了书香和阳光的书店里,他是安宁的。
为了守护这份安宁,他不惜与世界为敌。
就在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是盖亚那种宏大而冰冷的恶意锁定。
这是一种更具体,更凝聚,更危险的感觉。像是一把狙击枪的瞄准镜,从遥远的地方,跨越了因果,对准了他的眉心。
林默猛地睁开眼睛。
他知道,“杀毒程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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