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就是那个循着指针找过来的“调试器”。
我无法删除这个BUG,也无法修复它,因为这个BUG就是我本身。但是……
如果我能复制这个指针,让它指向别的地方呢?
林默的呼吸停滞了,他的全部心神都沉入了代码的海洋。他不再去看那个步步紧逼的“锚”,而是开始审视自身存在的底层代码。
那是一团混乱而耀眼的光,是无数次修改规则后留下的痕迹,是盖亚系统里最扎眼的一个错误报告。在这团光的核心,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份标识符”。
`{Entity: Lin_Mo}`
`{Signature: Anomaly_Signature_001}`
就是这个。盖亚锁定他的信标。
“锚”已经走到了楼下,他停住了脚步,抬头,似乎在确认目标的最终位置。下一步,他可能就会直接走上来,或者用某种更有效率的方式,完成他的“中和”指令。
时间不多了。
林默闭上了眼睛,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块被超频到极限的CPU,热得快要融化。
第一步:创建副本。
他在自己的代码旁边,用尽全力,凭空构建了一个虚假的实体框架。这比定义蒲公英要难上亿万倍。这几乎等同于创造一个虚拟的灵魂。
`Function Create_Entity (Name: Lin_Mo_Decoy)`
`{`
` Allocate Memory...`
` Initialize Parameters...`
`}`
`[Warning: High mental energy consumption. Proceed?]`
“继续!”林默在心中咆哮。
第二步:复制信标。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从自己灵魂上撕下一块血肉,将自己的`Anomaly_Signature_001`,那团代表着“异常”的、独一无二的波动,完整地复制了一份,附加到了那个新建的虚假实体上。
`SetProperty (Target: Lin_Mo_Decoy, Property: Signature, Value: Anomaly_Signature_001)`
剧痛传来。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来自存在的根源。仿佛有人用一把生锈的刀,在切割他的“自我”。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剥离了,变得空虚,变得不完整。他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迷茫:“我”是谁?是留在这里的这个,还是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副本?
“锚”动了。他抬起了手,对准了林默所在的窗户。他的手掌周围,空间开始扭曲,一种更加彻底的“固化”正在酝酿。那不是锁定,那是“删除”。将这片区域的所有变量,直接赋值为`NULL`。
就是现在!
林默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写下了两条交织在一起的、堪称悖论的最终指令。这两条指令,不是针对这个被锁定的世界,而是针对“概念”本身。
`// 指令A`
`Define: 在逻辑层面上,实体“Lin_Mo”与实体“Lin_Mo_Decoy”在接下来的0.01秒内,为绝对同一体。对其中任意一个体的指向,等同于对另一个体的指向。`
`// 指令B (延迟0.001秒执行)`
`Define: 实体“Lin_Mo_Decoy”的空间坐标,立刻重新赋值为市中心十字路口(东经121.47°,北纬31.23°)。`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障眼法。
他赌“锚”这个程序,在面对一个“指针”突然指向两个地址时,会有一个微秒级的逻辑判断延迟。他赌盖亚的“免疫系统”,会优先处理那个正在高速移动、即将造成更大范围“污染”的异常源!
代码,注入!
嗡——
林默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的他,留在了窗前,眼睁睁看着“锚”那只足以抹除一切的手掌。另一半的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无穷小的奇点,然后在一个无限大的宇宙中炸开。
在“锚”的视角里,他锁定的目标,那个`Anomaly_Lin_Mo`,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无法理解的闪烁。它的信标,像一个接触不良的灯泡,在原地和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之间疯狂跳跃。系统警报瞬间拉响,一个新的、威胁等级更高的移动目标出现了。
`{Alert: Anomaly is relocating at superluminal speed.}`
`{Recalculating...}`
`{New_Directive: Prioritize interception of mobile tar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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