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落在酒旗上时,方旭被一阵鸟叫惊醒。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发现自己竟靠在老槐树下睡了一夜,身上盖着片“春阳”色的绸缎,想必是哪个细心人怕他着凉。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火山部落的长老蜷在酒瓮旁,拐杖斜倚在瓮边,糖蔗杆做的杖头还沾着点酒渍;冰原的守卒们抱在一起,雪驹在旁边低头啃着蔗叶,尾巴扫得地上的陶碗叮当作响;锦绣城的少年枕着他的布包,嘴角挂着笑,大概还在做着绣星图的梦。
“醒啦?”母亲端着个木盆过来,里面是拧干的热毛巾,“快擦擦脸,我熬了醒酒汤,加了点海晶粉,喝着清爽。”
方旭接过毛巾按在脸上,温热的水汽混着淡淡的咸香,驱散了大半宿醉的昏沉。他望向河边,昨夜的土灶还冒着余烟,石碾旁堆着没榨完的糖蔗,阳光透过蔗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个跳动的小太阳。
“孩子们呢?”他问。
“早醒了,”母亲笑着往汤里撒了把槐花瓣,“跟着渔人去河里摸鱼了,说要给大家做‘酒糟鱼’,就着醒酒汤吃。”
说话间,精灵提着裙摆跑过来,裙角沾着露水,手里举着朵半开的星盏花:“方旭方旭,你看!它真的开了!”淡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点酒渍,银粉似的光在晨光里闪着,像个醉醺醺的小仙子。
方旭接过花,放在鼻尖轻嗅,花香里果然带着点酒香,还有槐花粉的甜。“是被咱们的酒气熏开的,”他笑着把花插进母亲鬓角的白发里,“像给春天别了枚勋章。”
守卒们也醒了,伸着懒腰往河边走,准备帮渔人捞鱼。火山少年则围着石碾转,盘算着把剩下的糖蔗榨成汁,“带回部落做‘醒酒糖’,让没喝到酒的人也尝尝味”。
锦绣城的少年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自己布包里露出来的星纹布,忽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爷爷让我带新织的‘经纬布’来,说是能把不同的布料缝在一起,还不硌得慌。”他展开布样,上面的纹路像无数交错的线,粗线细线、明线暗线织在一起,却格外平整,“就像咱们喝酒,掺在一起反而更顺口。”
方旭想起昨夜神秘人的话,这“经纬布”倒像是个现成的比喻——所谓联结,从不是强行拼凑,而是找到彼此合适的纹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又各自分明。
张叔挑着担子来收陶碗,见众人醒了,高声喊:“醒酒汤好喽!谁要加卤蛋?新腌的,带着点酒香!”他的卤蛋果然浸过酒汁,蛋白里透着淡淡的琥珀色,咬一口,酒香混着蛋香,格外入味。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是渔人网到了条大草鱼。方旭走过去帮忙,鱼在网里蹦跳,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带着河泥的腥气和酒香,竟有种奇异的鲜活。“这鱼够咱们吃两顿的,”渔人笑着解网,“中午做酒糟鱼,晚上熬鱼汤,给大家清清肠胃。”
长老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河面上晃动的晨光,忽然说:“等秋天糖蔗再熟了,咱们把‘维度酒’酿得更多些,装在陶瓮里,让信使带到每个去过的地方。”他指着远处的传送阵,“让所有维度的人都知道,有个地方叫‘炊烟里’,能把火山的甜、冰原的凉、海洋的清,都酿进一碗酒里。”
方旭望着传送阵旁新冒出来的几丛海纹菊,蓝紫色的花瓣在晨光里舒展开,像在点头应和。他忽然觉得,昨夜的醉意虽已散去,那份热闹却像酒渍一样,渗进了这片土地的肌理里——河水里飘着酒香,泥土里藏着糖渣,花田里的星盏花带着酒气,连空气里都浮动着不同维度的味道。
这大概就是“联结”的另一种模样——不必时刻聚在一起,却把彼此的印记,悄悄刻进了日常的柴米油盐里,刻进了花开叶落里,刻进了每个寻常的晨光与暮色里。
就像此刻,阳光越来越暖,酒香渐渐淡去,却有新的气息在生长——是孩子们的笑,是锅里的醒酒汤香,是河面上渔人撒网的水声,是所有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生命,带着昨夜的余温,开始新的一天。
而那坛没喝完的“维度酒”,正放在老槐树下,被晨光晒得微微发烫,像在悄悄酝酿着,下一次更热闹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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