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洲的百味香在“炊烟里”的厨房安了家。母亲用它炖肉时,总爱往锅里丢几片槐树叶,说是“让香料的烈劲柔和些”。肉香混着槐花香、香料的馥郁,在巷子里漫开,引得孩子们总在厨房外打转,鼻尖冻得通红也不肯走。
“张叔,今天的肉能多留点汤不?”梳羊角辫的小姑娘扒着厨房门框,手里攥着个粗陶碗,“我想给传送阵旁的藤蔓也浇点,说不定它们闻着香,长得更快。”
张叔正帮着劈柴,闻言直乐:“这丫头,把藤蔓当人喂了。”他往灶里添了块火山炭,“行,给你留着,再舀两勺肉渣,让它们也尝尝荤腥。”
方旭提着桶温水去浇藤蔓,见孩子们正往土里埋香料袋里剩下的碎末。伴生藤的叶子虽黄了,根须却在土里扎得更牢,新埋下的种子周围,竟冒出了点浅绿的芽,像怕冷似的缩着。
“这芽也喜欢香料味呢!”一个男孩指着芽尖,那里沾着点金粉似的香料末,“你看它直挺挺的,比旁边的芽壮实。”
方旭把肉汤浇在根旁,热气混着香味渗进土里,嫩芽果然抖了抖,像伸了个懒腰。他忽然想起金沙洲商人说的“百味香能聚鲜”,或许这香料不只能调味,还能把不同的气息拧成一股劲,往土里钻。
没过几日,冰原的守卒带来了好消息——他们用方旭送去的五味果种子,在暖棚里种出了幼苗,叶片上的红纹比“炊烟里”的更淡些,却带着点雪的白,像撒了层糖霜。“长老说这叫‘冰味果’,”守卒搓着冻红的手,手里捧着个冰盒,“用雪水湃过的果子,甜里带点冰碴,给你们尝尝。”
冰盒打开,冷气漫出来,里面的果子果然泛着淡淡的白,咬一口,清甜里裹着点凉,像把冰原的冬天含在了嘴里。母亲把果子切成块,拌进新蒸的米糕里:“这叫‘冰花糕’,配着香料肉吃,一热一凉,正好。”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闻讯赶来,这次没带糖蔗,却扛着捆“焰藤”——是种能在火里生长的藤蔓,晒干后点燃,会冒出带香味的烟。“长老说这藤烟能驱虫,”少年们把焰藤捆在藤蔓旁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带着点辛辣的香,“让新苗冬天不生病。”
青烟飘过,新冒的嫩芽果然更精神了,叶片舒展着,像在深呼吸。方旭看着焰藤的烟、冰味果的凉、百味香的暖在空气里交织,忽然觉得这场景像幅活的画——冰与火、香与甜、寒与暖,看似对立的东西,却在守护新生命这件事上,达成了最默契的共识。
锦绣城的染坊送来了新织的“暖香布”,是用五味果的汁液染的,布面上泛着淡淡的紫,闻着有果香。“爷爷说这布能保暖,”少年展开布料,往藤蔓旁的土上盖了块,“夜里温度低,让布给新苗当个小被子。”
布盖在土上,果然挡住了些寒气,阳光照在布上,泛出暖暖的光,像给新苗披了层小太阳。孩子们还在布角系了个小铃铛,风一吹就响,说是“给新苗唱摇篮曲”。
方旭坐在藤蔓旁,看着暖香布上的光影、焰藤的青烟、冰味果的残核,忽然觉得这小小的角落,藏着整个世界的善意。冰原的人怕新苗冻着,送来冰味果的凉;火山的人怕新苗生虫,点起焰藤的烟;锦绣城的人怕新苗挨冻,织了暖香的布;金沙洲的香料则在土里默默发力,把所有的劲往一处攒。
这大概就是“联结”最动人的地方——不是刻意的迎合,而是自然而然的惦记。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懂得你担心什么,不用多说,就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像藤蔓的根须在土里悄悄缠绕,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抱成了团。
夜里,方旭给藤蔓盖好暖香布,又往布上撒了把雪蜜。月光落在布上,泛着淡淡的紫,铃铛在风里轻响,像在说:睡吧,有我们在呢。
他仿佛能听见土里的动静——新苗的根须在伸展,缠着伴生藤的老根,吸着香料的劲,喝着肉汤的暖,攒着冰味果的凉,正悄悄积蓄着力量,等着春天一到,就破土而出,带着所有维度的祝福,长成新的藤,结出更甜的果。
而那些看似对立的冰与火、寒与暖,早已在土里融成了一股劲,变成新苗生长最需要的养分,像首无声的歌,在黑暗里,轻轻唱着关于守护与联结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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