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上次那黄粱一梦，用得还顺手？”
“顺手！太顺手了！”吴强用力一拍大腿，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不瞒郑老板，回去之后，靠着那十五分钟，我带着兄弟们端掉了一个之前一直不敢碰的硬点子，收获是这个数！”他伸出两只手，得意地晃了晃。
“这下，兄弟们这个冬天都能过得踏实点！”
“那就好，那就好！合作共赢嘛！”
郑钱笑容满面，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吴强话里透露的信息，对方显然用晶核获得了远超付出的收益，这可以让吴强对于自家产品的忠诚度和后续交易意愿是极好的促进。
寒暄过后，吴强示意手下将带来的物资搬进来，对郑钱说道：“郑老板，尾款都在这儿了，清点一下。”
“另外，我再要两颗黄粱一梦，这次直接付全款！”
郑钱示意黑子去清点，自己则笑道：“吴大哥果然是爽快人！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去取。”
很快，郑钱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回来，打开后，里面并排躺着两颗晶核。
吴强接过盒子，爱不释手地摸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对郑钱说道：“郑老板，咱们商量个事儿。”
“你看，你这晶核这么好，以后呢，你也别零敲碎打地卖给别人了，都给我留着，我慢慢都给你吃下来，怎么样？”
“价格好商量！”
郑钱闻言，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一动。
这吴强，胃口倒是不小，想垄断？
他打了个哈哈，婉拒道：“吴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
“不过，这末世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商会开门做生意，讲究个信誉，总不能把东西都攥在手里，看着别人饿死不是？”
“总得给其他幸存者一条活路，大家一起把这世道熬过去才好。”
吴强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也没再坚持，只是干笑了两声。
“郑老板仁义，是我考虑不周了。”
就在这时，郑钱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用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问道。
“对了，吴大哥，你在江南市时间长，跟你打听个地方。”
“听说咱们这有个东山，风景挺不错的，你知道那地方现在怎么样了吗？”
吴强正小心收好木盒，闻言头也没抬，顺口回答道：“东山？知道啊，不就以前那个风景区嘛，山高林密的。”
“你问这个干啥？咋的，郑老板还有闲心去爬山野餐啊？”吴强抬起头，开了个蹩脚的玩笑。
郑钱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配合着笑了两声：“哈哈，吴大哥说笑了，我就是以前听人提过，有点好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见吴强确实对东山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郑钱便知道从这个层面的人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又和吴强闲聊了几句江南市的天气，丧尸的动向等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一壶茶喝完，吴强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送走吴强后，郑钱脸上的笑容淡去，对黑子吩咐道：“看来这吴强是指望不上了，光想着自己吃独食。”
“告诉兄弟们，告示继续撒，范围再扩大点，除了东面，重点是往北面和西面幸存者可能聚集的区域，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在距离物流中心分会约三四百米外，一栋半塌的居民楼六层，窗户被破旧的木板封住，只留下几条不易察觉的缝隙。
王听正闭着眼睛，全神贯注，他身后的队员们中，有一人负责操作带着长焦镜头的高清摄像机，还有一人则举着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分会大门的方向。
“队长，目标车辆离开，车载物资已消失，判断交易已完成。”望远镜观察员低声报告。
王听缓缓睁开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他刚才集中精神，勉强捕捉到了一些分会内部的对话片段，虽然模糊，但关键词如“效果很好”，“再要两颗”等，足以印证观察结果。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抬起手腕上那个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通讯手环。
几秒后，朱城主沉稳的声音传来：“王听，讲。”
“城主，目标二次交易确认完成，对方支付物资，按照车载物资的数量分析，应该是再次换取了两枚黄粱一梦。”
“根据监听片段分析，首次交易效果极佳，已建立信任并产生重复购买行为。”
“判断该客户已通过使用晶核获得了实质性重大收益，对其依赖性增强。”
手环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这条信息。
王听甚至能想象出朱城主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的样子。
几秒后，朱城主的声音再次响起：“继续监视，优先级调整：第一，确认是否有其他幸存者团体接触该商会。”
“第二，严密关注美梦成真种类晶核的任何动向，一旦出现大量物资交易迹象，无论多晚，立即直接向我汇报。”
“第三，我会再派人给你，尽可能收集使用过晶核人员的后续状态信息，尤其是负面反应。”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王听沉声应道。
通讯切断，王听深吸一口气，对队员传达了城主的最新指令。
王听等人再次监视起那片看似平静，实则已开始搅动风云的东海商会。
朱城主结束通讯，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
王听的情报证实了他的猜测，东海商会的“商品”确实拥有让人短暂觉醒的能力。
那个交易过的团队的快速成功，像是一个危险的示范，必然会吸引更多渴望力量或资源的幸存者前去交易。
“黄粱一梦效果立竿见影，代价是三天的虚弱期，美梦成真，百分百觉醒，但潜力锁死...”
朱城主喃喃自语：“东海商会弄出这些东西，真的只是为了做生意吗？”
他揉了揉眉心，本来平静如水的江南市，局势正在悄悄变化，东海商会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已经开始扩散。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牢牢盯住这颗石子，以及它可能引发的所有连锁反应。
在彻底看清这“梦”是解药还是毒药之前，他必须保持最大的耐心和定力。
如果这梦是真的能让人美梦成真，那成真的就只能是希望之城，也只会是希望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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