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怀里那块玉坠突然疯狂震动!
不是以往的微微发烫,是像心跳一样“咚咚咚”地狂震,震得他胸口发麻。李破脸色一变,掏出玉坠——只见玉坠表面那些暗金色的纹路,此刻正像血管一样脉动,发出微弱却清晰的金光!
“这是……”苏文清也看见了,瞪大眼睛。
李破盯着玉坠,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句话:
“玉烫则变,变则通,通则达……若玉鸣如雷,则血脉将醒,天命将至。”
血脉将醒?
天命将至?
什么意思?
他还没想明白,城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北漠军的前军三千人,开始攻城了!
“放箭——!”
城头上,夏侯岚嘶声怒吼。
五十张弓同时抛射,箭雨带着凄厉呼啸砸向敌群。可这次北漠兵学乖了,举着厚重的木盾,伤亡不大。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眼看就要冲到城下!
就在这时——
北漠军后军方向,突然火光冲天!
是乌桓带的二十人,成功烧着了粮车!火借风势,瞬间吞没了十几辆满载粮草的大车,浓烟滚滚,把后军搅得大乱!
几乎同时,东门外的黑暗中,周武带的一百斥候营突然杀出!他们不攻前军,专砍马腿——北漠兵大多骑马,马一倒,人摔下来,阵型自乱!
兀术赤在前军阵中,看见后方起火、侧翼遇袭,独眼瞬间充血:“他娘的!中计了!撤!快撤——!”
可已经晚了。
城头上,李破看着乱成一团的敌军,忽然高举破军刀,嘶声吼道:
“开城门——!”
“全军出击——!”
漳州城门,轰然洞开!
不是守军冲出来——是那三百多具堆在城门口的北漠兵尸体,被从里面推了出来!尸体顺着斜坡往下滚,像一道血肉洪流,撞进正在溃退的北漠前军阵中!
本就混乱的敌军,被这“尸山滚木”一冲,彻底崩溃!
“跑啊——!”
“有鬼——!城里有鬼——!”
哭喊声、惨叫声、马蹄践踏声混成一团。
兀术赤在亲卫拼死护卫下,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漳州城头,那个青灰战袍的身影持刀而立,在火光中像一尊杀神。
“李破……”他咬牙切齿,“老子……老子记住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北逃窜。
一万大军,溃退如潮。
城头上,守军看着溃逃的敌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可李破却笑不出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块还在疯狂震动的玉坠,眉头紧锁。
血脉将醒……
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草原,鬼哭峡。
谢长安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蹲在一处避风的岩洞里,手里捧着个铜质手炉——是从江南带来的,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暖源。他鼻梁上那副竹片眼镜结了一层冰霜,可眼睛却亮得吓人,盯着洞外漫天飞雪。
“先生,”巴图从雪地里爬进来,眉毛胡子都结了冰,“挖了三天,雪道才通了不到一里。按这个速度,至少还得十天……”
“十天?”谢长安推了推眼镜,“漳州等不了十天。”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北境地图,手指点在鬼哭峡的位置:“这地方……真没办法绕过去?”
“绕不了。”巴图摇头,“两边都是百丈悬崖,除非长了翅膀飞过去。”
谢长安沉默了。
半晌,他忽然问:“你刚才说……这雪是三天前开始下的?”
“对,三天前的傍晚。”
“那三天前……这里刮的是什么风?”
巴图一愣:“东风啊。草原十月,都刮东风。”
“东风……”谢长安眼睛眯了起来,“东风从哪来?东海?还是……更北边?”
“从渤海方向来。”巴图道,“每年这时候,海上来的湿气遇到草原的冷空气,就会在鬼哭峡形成暴雪。”
谢长安猛地站起身,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渤海……秃发浑的船队,就是从渤海出发的!”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从渤海划到鬼哭峡,又划到漳州:“如果……如果秃发浑身边那个汉人谋士司马瞻,真的精通天象,那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三日后鬼哭峡会有暴雪?”
巴图瞳孔一缩:“先生的意思是……这场雪,是人为的?”
“不是人为,是借天时。”谢长安眼中精光闪烁,“司马瞻算准了这场雪会封山,所以秃发浑才敢放心大胆地南下,因为他知道——狼煞三十六部的援军,会被困在雪山里!”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可惜啊……他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算漏了老夫。”谢长安从怀里掏出那把他最宝贝的黄花梨算盘——虽然崩了几个珠子,但还能用。他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嘴里念念有词:
“鬼哭峡暴雪,持续时间预计十日。狼煞五万大军滞留,每日粮草损耗折银三千两,十日就是三万两。若强行突围,预计伤亡三成,抚恤金再加两万两……合计损失五万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