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抽噎噎地将事情“原委”道来。无非是苏玉瑶如何在赏梅宴后大发雷霆,认为是身边人不得力(尤其指她秋云未能提前盯紧苏妙),才让苏妙有机会“勾搭”上肃王,害得她当众失了颜面,回来后就寻由头发作,打骂不休,最后更是狠心要将她发卖到最下等的娼寮。
她说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将苏玉瑶的跋扈恶毒和自己无辜受害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苏妙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演技倒是不错,比苏玉瑶那种浮于表面的嚣张难缠点。不过这剧本编得……漏洞是不是有点多?” 她内心吐槽。苏玉瑶迁怒下人是常态,但为一个二等丫鬟大动干戈到非要卖去窑子,似乎有点过了,更像是故意做给她苏妙看的。
是苦肉计?还是柳氏母女真的气昏了头,只想用最恶毒的方式泄愤,顺便试探她的反应?
“三小姐,奴婢知道以前身份低微,不敢高攀。但如今奴婢已是走投无路,只求三小姐能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秋云见苏妙不语,更加用力地磕头,额头都泛起了红印。
小桃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小声唤了句:“小姐……”
苏妙抬手止住了小桃的话。她看着秋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说大小姐要发卖你,可有凭证?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还是私下吩咐管事的?”
秋云哭声一滞,眼神闪烁了一下,才道:“是……是大小姐在房里私下对钱嬷嬷说的,奴婢……奴婢是偷听到的……”
“哦?私下说的?”苏妙眉梢微挑,“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大小姐一定会将你发卖到……那种地方?而不是寻常牙行?”
秋云被问得一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泪水掩盖:“是……是钱嬷嬷后来私下警告奴婢,说若再不老实,就把奴婢卖到最脏的地方去……三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钱嬷嬷私下警告?这倒像是柳氏惯用的敲打手段。” 苏妙心中思忖,“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刻意了,像是生怕我不知道她有多惨,多恨苏玉瑶似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留下秋云,隐患巨大。但赶走她,也可能错失一个了解柳氏院内动向的机会,甚至可能逼得她狗急跳墙,彻底倒向柳氏来对付自己。
沉吟片刻,苏妙心中有了决断。
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和为难:“罢了,既然你求到我这里,我若见死不救,于心何忍?”
秋云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连连磕头:“谢三小姐!谢三小姐救命之恩!”
“你先别急着谢。”苏妙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淡,“我这儿庙小,规矩却不能不立。你既来了听竹轩,以往在大小姐跟前的事,便都忘干净。在这里,只需记住一点——忠于我。”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秋云,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我身边,不留三心二意、背主求荣之人。你若安分守己,我自不会亏待你。但若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让秋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表忠心:“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对三小姐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起来吧。”苏妙淡淡道,“小桃,带她下去,换身衣服,安排她住下。以后院里的杂事,你和王婆子、春草多分担些,让她……先跟着熟悉熟悉。”
她没有立刻给秋云重要的差事,而是先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这是一种谨慎,也是一种考验。
处理完秋云这个意外插曲,苏妙便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她的“第一桶金”大业上。
手工皂!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切入点。
说干就干。她找来炭笔和草纸,开始回忆并默写冷制皂的基本配方和工艺流程。油脂(猪油或植物油)、碱水(草木灰过滤水或石灰水)、水(最好是纯净水或雨水)、以及可能的添加物(牛奶、蜂蜜、花草汁液等)。
原理是利用油脂和碱发生皂化反应,生成皂和甘油。关键在于碱的浓度、温度的控制和充分的搅拌。
在这个没有氢氧化钠的古代,获取碱液是个问题。最原始的方法就是用草木灰过滤水。她立刻吩咐小桃和王婆子,将每天烧炭产生的灰烬仔细收集起来,备用。
猪油相对容易获取,可以让小桃以“改善伙食、熬点猪油”的名义,从厨房少量多次地弄来。
牛奶、蜂蜜、花瓣……这些也可以想办法。
接下来是工具。需要耐碱的容器(陶罐应该可以)、搅拌工具(找根结实的木棍)、模具(可以用光滑的竹筒或木盒代替)、保温箱(用旧棉被和箱子改造)……
她将所需物品列了个清单,交给小桃,让她和王婆子分头、低调地去置办。同时叮嘱她们,收集材料和制作的过程,务必避开秋云和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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