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赤焰根!松墨之气!
这正是当日赏梅宴后,肃王在亭中向她提出的、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此事天知地知,她知肃王知,绝无第三人所晓!
这斗笠男子,真的是肃王的人!或者说,是肃王绝对信任之人派来的!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组织的激动和难以言喻的酸楚。
“第二句呢?”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般的急切。
斗笠男子的语气变得凝重了几分,缓缓吐出:“‘棋盘未倾,执子者需耐心。蛰伏,静待。’”
棋盘未倾,执子者需耐心。蛰伏,静待……
苏妙在心中反复默念。肃王是在告诉她,大局未定,他并未出局,让她保持耐心,继续隐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一股暖流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遍全身。在她最孤立无援、以为已被放弃的时候,那个自身尚且危在旦夕的男人,竟然还记得给她传递消息,为她指明方向!
“谢允之……” 她心底默念这个名字,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感谢他的牵挂,还是该埋怨他将自己卷入这更深的风暴。
“话已带到,告辞。”斗笠男子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欲再次融入阴影。
“请留步!”苏妙急忙上前一步,“阁下……能否告知,王爷究竟伤在何处?刺客……可有线索?”她迫切需要更多信息来拼凑局势。
斗笠男子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冰冷的声音透过斗笠传来:“殿下之事,非你能问。做好分内事,保全自身,便是对殿下最大的助力。”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瞬,还是补充道,“京城如今暗流汹涌,侯府亦非安枕之地,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已彻底消失在神像后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庙内重归死寂,只剩下苏妙和小桃劫后余生般粗重的喘息。
“小姐……他、他走了?我们……我们没事了?”小桃几乎虚脱,全靠扶着苏妙的胳膊才能站稳。
苏妙站在原地,心潮澎湃,信息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思绪。肃王未死,但重伤昏迷,这意味着短期内无法提供直接庇护,但也说明敌人并未完全得逞,局势陷入僵持。肃王让她“蛰伏静待”,是希望她隐忍不发,避免成为靶子,等待他苏醒或局势变化。
而那句“侯府亦非安枕之地”的警告,更是让她警醒。柳氏和前朝余孽的活动,恐怕并未因肃王遇刺而停止,甚至可能更加猖獗。
她不敢久留,立刻带着小桃与望风的王婆子汇合,迅速离开了这片令人心悸的土地庙。
回程的马车上,苏妙一直沉默不语。肃王未死的消息驱散了绝望的阴霾,但“蛰伏”的指令和潜在的危机,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不能完全被动等待,必须在蛰伏期内,尽可能地巩固自身,甚至……为未来的反击做准备。
回到听竹轩,已是日影西斜。院子里依旧寒冷,但苏妙的心境已与出发前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惶惑,多了几分沉潜的定力。
她立刻调整策略。明面上,彻底贯彻“蛰伏”方针。对柳氏母女的种种刁难,继续隐忍,甚至表现得更加“怯懦”和“逆来顺受”。手工皂的“内部易物”仍在继续,但节奏放慢,更加隐秘,只为维持基本生存和情报网络,绝不扩张引人注目。
然而,在无人可见的暗处,她的行动却要加速。一是集中精力破解《天工杂录》中剩余的密码,这是她手中最重要的底牌;二是尝试通过周姨娘那条若即若离的线,或其它更隐蔽的渠道,小心翼翼地探听外界关于肃王遇刺案的官方动向和民间舆论。
就在她梳理思路时,秋云端着晚膳(依旧是清汤寡水)走了进来,摆放碗筷时,状似随意地低声说了一句:“小姐,您午后出门那会儿,大小姐院里的钱嬷嬷好像又在咱们院门外头晃悠呢,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苏妙执箸的手微微一顿。
钱嬷嬷?柳氏的左膀右臂?在她出府期间,再次出现在听竹轩外?是例行监视,还是……发现了什么?
她今日出府虽有名目,但具体去了哪里,若柳氏有心深究,未必查不出蛛丝马迹!
一股寒意悄然攀上脊柱。
她抬眼看向秋云,对方正低眉顺眼地布菜,神情自然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示警?抑或是……更高明的、测试我反应的试探?” 苏妙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方寸小院,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风暴眼中一个微缩的战场,被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着。
她夹起一筷子几乎不见油星的冷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同时也咀嚼着秋云这句话里,可能蕴含的无数种意味。
水温偏低,饭菜冰冷,但都比不上她心底逐渐弥漫开的那片,源于未知和猜忌的寒意。
肃王的讯息是一道曙光,但侯府内的迷雾,却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浓重和……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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