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那个洗衣妇人的一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苏妙(林笑笑)心中漾开了层层涟漪。“又是‘草蚂蚱’!这玩意儿是连锁店标志吗?怎么到处都有加盟商?!” 她内心疯狂吐槽,身体却僵在窗边,目光死死锁定那个重新低头捶打衣物的身影。
是巧合?是“蛰虫”的接应信号?还是……别的什么?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肃王谢允之。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苏妙的异常和窗外那个妇人,眸光微凝,但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对她做了一个极轻微的“稍安勿躁”的手势。
“老板(肃王)也看到了!但他选择‘静默观察’!看来在确认是‘友军信号’还是‘钓鱼网站’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苏妙领会了他的意思,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坐回阴影里,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着,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老姜带着人采买完毕,回到了船上。船只很快再次起航,离开了这个小镇码头。自始至终,那个洗衣妇人都没有再看过来第二眼,也没有任何其他异常举动。
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但苏妙和肃王心中都清楚,在这敏感的时刻,出现在他们临时停靠点附近的任何与“草蚂蚱”相关的元素,都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船只继续在运河上南下。夜色渐渐笼罩水面,两岸零星亮起灯火。
老姜安排好夜航值守后,像往常一样,给肃王和苏妙送来了简单的晚饭。在他放下食盒,准备离开时,肃王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姜,码头那个洗衣妇人,是何来历?”
老姜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妇人?王爷说的是哪个?码头上洗衣的妇人有好几个……”
“编草蚂蚱的那个。”肃王直接点破。
船舱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姜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识破后的谨慎与肃然。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然后躬身低声道:“王爷明察。那……是咱们的人。是此地的一个‘暗桩’。”
果然!
苏妙心中暗道。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既是‘暗桩’,为何擅自做出标识,引人注目?”肃王的语气冷了几分,带着质问。在这种逃亡途中,任何计划外的接触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老姜连忙解释:“王爷息怒!并非她擅自行动。是……是接到了上线的指令,要求她在船只靠岸时,以特定方式‘露面’,确认目标……呃,确认王爷与三小姐是否安全抵达此段水道,并观察是否有异常跟踪。”
“哦?原来是‘蛰虫’总部发起的‘状态确认请求’和‘安全扫描’?” 苏妙恍然。这说得通。毕竟肃王和她现在是“蛰虫”重要的投资对象,确认他们安全,评估风险,是合理的操作。
肃王脸色稍缓,但依旧严肃:“确认便确认,为何要用如此显眼的标识?若被对方眼线察觉……”
“王爷有所不知。”老姜压低声音,“那‘草蚂蚱’,在咱们内部,并非通用标识。只有极少数特定线路和层级的‘暗桩’,才被授权使用和理解其含义。用它来确认,反而比一些更普通的暗号更安全,因为……外人根本看不懂,甚至会忽略。”
苏妙心中一动!“特定线路和层级?难道这‘草蚂蚱’还是VIP专属通道的认证标识?” 她立刻联想到生母阮姨娘那精湛的、绣着草蚂蚱的淡金色织物。生母在“蛰虫”内部的级别,恐怕不低!
“特定线路?”肃王显然也抓住了重点,目光锐利地看向老姜,“何种特定线路?”
老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属下级别不够,无从知晓。只知拥有和使用‘草蚂蚱’标识的,都是组织内最核心、最隐秘的力量,通常负责……最关键的信息传递,或保护最重要的人物和目标。”
最重要的人物和目标……
肃王和苏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深思。
老姜退下后,船舱内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却与之前不同,充满了某种无形的、涌动的暗流。
“看来,‘蛰虫’对阮姨娘的重视,远超本王的预料。”谢允之缓缓开口,打破了寂静。他看向苏妙,眼神复杂,“或者说……是对你生母所掌握的秘密,或者她本身代表的‘价值’,极为重视。”
苏妙感觉喉咙有些发干。生母阮姨娘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沉重。一个拥有顶尖绣工、掌握致命账本、可能与“特殊血脉”有关、甚至还属于某个神秘组织核心层的……洗脚婢?这人物设定简直充满了悖论!
“王爷,您说……我生母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死?”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既然阮姨娘如此不简单,那当初在侯府后院的“病逝”,会不会也是一场金蝉脱壳的戏码?
谢允之闻言,眸光骤然深邃:“并非没有可能。但若她未死,为何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为何要将你独自留在侯府那龙潭虎穴?又为何要在此时,通过‘蛰虫’和我们,再次显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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