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效率……看来,她这块“招牌”和“钱袋子”,肃王还是很看重的。他出手,自然比她自己或者赵弈去周旋要有效得多。只是,他让她“安心待在府中”,是保护,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吗?是怕她出去乱跑,再惹麻烦,还是……另有深意?
她心中稍安,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依靠强权解决问题固然快捷,但也意味着她更加无法脱离肃王的掌控。
就在苏妙思考着如何在不违背谢允之命令的前提下,做点什么的时候,被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小姐!打、打听到了!”小厮灌了一大口水,急急禀报,“那个带头的王参军,是京兆府尹的小舅子!平日里就……就不太干净。小的使了点钱,从一个衙役嘴里套出话,说今天下午,王参军去查封咱们铺子之前,曾在‘醉仙楼’和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管事模样的人密谈过一阵子!”
“可知道是哪家的管事?”苏妙追问。
“那衙役也不清楚,只说……只说好像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东宫’、‘补偿’之类的字眼……”小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东宫!
苏妙瞳孔一缩。果然!是太子一党!他们竟然动用到了东宫的名号?看来太师倒台,确实让他们狗急跳墙,开始不择手段了。
“还有,”小厮继续道,“咱们铺子隔壁‘陈记绸缎庄’的伙计偷偷告诉小的,他看到今天上午,有几个生面孔在咱们铺子附近转悠,还假装顾客进去打听过咱们用的木材,问得特别细!”
人证、物证(虽然是伪造的)、官方力量,对方准备得相当充分,一环扣一环,就是要坐实她的罪名,让她翻不了身。
若非她背后站着肃王,恐怕此刻已经被打入大牢,任由他们揉捏了。
权力斗争,果然残酷。她这个小小的庶女,不过是巨头博弈间,一颗可以被随手牺牲的棋子。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加倔强的怒火。她不想当棋子!她要成为下棋的人,至少,要成为让下棋者无法轻易舍弃的重要棋子!
肃王出手处理官方层面的压力,那么民间和商业层面的反击,就需要她和赵弈来完成了。
她不能出门,但可以传递消息。
“小桃,磨墨。”苏妙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
她要以“巧工夫人”和“百巧阁”东家的身份,写一份公开的“情况说明”。不直接指责京兆府,而是以一种委屈、困惑又带着点刚烈的口吻,陈述“百巧阁”创业之艰难、选材之用心、以及对莫名指控的不解与寻求公道的决心。她要利用自己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引发舆论关注。
同时,她也要给赵弈写一封信,详细说明打听到的情况(隐去东宫信息,只提可能受人指使),并建议他利用靖国公府的人脉和商业网络,从侧面施压,比如联合其他与“百巧阁”有供货关系的商家,或者散布消息,质疑京兆府此次执法的公正性。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百巧阁”是被冤枉的!让太子一党在舆论上先失一分!
就在她奋笔疾书之时,窗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的轻笑。
“啧,本王的小‘钱袋子’遭难了?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苏妙笔尖一顿,抬头望去,只见赵弈不知何时已倚在了窗边,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只是桃花眼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冷意。
“赵世子?”苏妙有些意外,“你怎么……”
“翻墙进来的。”赵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得理所当然,“你们侯府那点守卫,形同虚设。肃王兄让你闭门不出,又没说不让人进来。”
他走进来,目光扫过苏妙写到一半的“情况说明”,嘴角微勾:“哟,动作挺快嘛,跟本王想到一块去了。”
“世子都知道了?”苏妙放下笔。
“嗯,一回来就听说了。”赵弈在她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京兆府那帮蠢货,栽赃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金丝楠木?他们怎么不说你用紫檀木当柴火烧呢?”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肃王兄那边既然打了招呼,官面上的压力暂时不用担心,那王参军和他姐夫,这会儿估计正头疼怎么跟肃王兄交代呢。不过,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动你,就是打本王和肃王兄的脸。”
“世子打算如何?”苏妙问道。
“简单。”赵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不是诬陷咱们以次充好吗?那咱们就给他们来个‘以真乱假’!本王已经派人去联系几家最大的木材行了,明天,就在你铺子门口,当众鉴定木材!请京城最有名的几位老匠人,还有几位喜好木器的清流文人来做见证!到时候,是真金不怕火炼,还是有人恶意构陷,一目了然!”
他顿了顿,冷笑道:“至于那个王参军……和他背后的人,本王也会让他们好好喝一壶。真当靖国公府是吃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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