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老实地点了点头:“有点。”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她那些小聪明和现代思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记住你该做的,即可。”谢允之看着她,目光锐利而沉静,“你是‘巧工夫人’,展现你的价值,无需卑躬屈膝,亦不必锋芒毕露。其余,有本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苏妙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她是来展示价值的,不是来当受气小媳妇的。
慈宁宫今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宫乐悠扬,觥筹交错,文武百官、命妇女眷、各国使臣齐聚一堂,场面盛大恢宏。
当内侍高声通传“肃王殿下、巧工夫人苏妙到——”时,原本喧闹的大殿,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殿门口。
苏妙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好奇、审视、嫉妒,以及来自某个方向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注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来自北狄使团的方向,很可能是阿史那罗。
她微微垂眸,跟在谢允之身后半步的距离,步履沉稳,姿态端庄地走入大殿。她能感觉到谢允之挺拔的背影如同山岳,为她挡去了大部分无形的压力。
依礼向高踞上座的皇帝、太后、皇后行跪拜大礼。皇帝神色威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带着审视。太后年事已高,面容慈祥,眼神却通透。皇后则是一贯的雍容华贵。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浑厚,“允之,这位便是你多次提及的‘巧工夫人’?果然气质不凡。”
“皇兄过奖。”谢允之语气平淡,“苏妙于匠造一道,确有几分天赋,于国于民,或有小益。”
他没有过分夸耀,也没有刻意贬低,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太后笑着打量苏妙,语气温和:“哀家听闻你心思灵巧,制作了许多新奇实用的物件,连皇帝和贤妃都夸赞不已。今日一见,是个齐整孩子。起来说话吧。”
“谢太后娘娘,谢陛下,谢皇后娘娘。”苏妙再次叩谢,方才起身,依礼退到属于她的席位——位置依旧不算靠前,但比上次贤妃宫宴时要好上许多,显然,她“巧工夫人”的身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寿宴正式开始,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但在这祥和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北狄正使,三王子兀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眼神桀骜的汉子,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用生硬的官话朗声道:“尊敬的天启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外臣谨代表我北狄大汗,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北狄特备薄礼,聊表敬意!”
他一挥手,随从抬上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无非是些皮毛、宝石、骏马等北狄特产,虽珍贵,却并无太多新意。
兀术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不过,我北狄儿郎最敬重的,是真正的英雄和能人!听闻天朝有一位‘巧工夫人’,技艺超群,能化腐朽为神奇!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蛮荒之辈,开开眼界?”
来了!果然冲着她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妙身上。
皇帝面色不变,看向苏妙:“苏妙,北狄使臣想见识你的巧工,你意下如何?”
苏妙起身,行礼,声音清晰:“回陛下,臣女技艺粗浅,不敢在北狄贵使面前卖弄。不过,既然使臣有兴,臣女愿献丑,制作一件小物,为太后娘娘寿辰助兴。”
她早有准备。在得到谢允之的首肯后,她让内侍抬上了一个准备好的小木箱。里面是她这几日利用有限材料,赶制出来的一套……简易的投影走马灯。
她利用蜡烛的热气流驱动叶轮,带动绘有“麻姑献寿”、“蟠桃盛会”等吉祥图案的圆筒旋转,再将影像通过一个精心打磨的水晶透镜投射到悬挂的轻纱上。虽然简陋,但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惊世骇俗的“魔法”!
当栩栩如生的动态仙影出现在轻纱上,伴随着悠扬的宫乐缓缓舞动时,整个慈宁宫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仙术般的景象!
太后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脸上露出了孩童般惊喜的笑容:“妙!妙啊!此乃仙家手段乎?”
就连一向沉稳的皇帝,眼中也露出了惊异之色。北狄使团那边,兀术王子脸上的挑衅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而阿史那罗,则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走马灯,又看向苏妙,眼神深处闪烁着极度兴奋和贪婪的光芒!
成功了!苏妙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解释原理(当然是简化版)时,异变再生!
她贴身藏着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烫起来!那热度远超以往,几乎到了灼伤皮肤的地步!与此同时,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无数破碎的、陌生的画面飞速闪过——漫天黄沙、古老的祭坛、轰鸣的巨兽(?)、还有一双冰冷无情的、与阿史那罗极其相似的眼睛!
“呃……”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冷汗,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苏妙?”谢允之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异常,眉头紧锁,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神奇的走马灯,转移到了突然失态的苏妙身上。
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是身体不适?还是……被这“仙术”反噬了?
议论声低低地响起。
北狄使团中,阿史那罗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越发明显。
苏妙强忍着脑海中的翻江倒海和胸口玉佩那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灼热,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态。
她抬起头,对上谢允之探究而凝重的目光,又飞快地扫过阿史那罗那洞悉一切般的眼神,最后望向高座上面露关切的太后和神色莫测的皇帝。
她知道,刚才的失态,必然引起了无数猜疑。
而胸口的玉佩,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仿佛在向她预警,又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异状,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又意味着什么?
阿史那罗那了然的神情,是否表示他知道内情?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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