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期?”
谢允之的声音冷得像冰,重复着这个从暗卫口中吐出的、充满不祥意味的词语。他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落在了苏妙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下意识抚向胸口的手上。
苏妙的心也随着这个词猛地一沉。能量活跃?相对脆弱?易于剥离?联想到之前玉佩的异常发热、剧烈震动,以及昏迷中感知到的那庞大能量结构的紊乱……阿史那罗和“影煞”并非无的放矢!频繁的引动和对抗,尤其是她昏迷中不自知的“调和”行为,可能真的让这块神秘的玉佩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就像一块被反复敲击、临近某种临界点的晶体!
“他们如何确认?‘窗口期’有多久?”谢允之的问题直指核心。
暗卫首领低头:“刺客所知有限,只言乃阿史那罗通过秘法感应判定。‘窗口期’长短……未知。但他们行动如此急切,恐怕……不会太长。”
未知,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谢允之挥手让暗卫退下,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与苏妙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更加浓重的危机感。
“你都听到了。”谢允之看向苏妙,眼神深邃,“‘影煞’与北狄巫医勾结,目标明确。今夜只是试探,接下来,他们的手段只会更加酷烈。而你……”他的目光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以及你身上的东西,正处于最危险的时刻。”
苏妙紧紧握着那根玄铁音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外部的刺杀威胁,更是源于体内这块与她命运息息相关的玉佩本身!它不再仅仅是保命符或催命符,更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失控爆炸的……能量炸弹?
“王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我该怎么做?”
是继续留在肃王府,依靠他的庇护,赌能在“窗口期”内守住玉佩,或者找到稳定它的方法?还是……另寻他路?
谢允之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夜色笼罩的庭院,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厮杀,此刻却已恢复了表面的宁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气和侍卫巡逻时铠甲摩擦的细微声响,提醒着暗处的波涛汹涌。
“本王可以加强守卫,将墨韵堂乃至整个西跨院围成铜墙铁壁。”他背对着苏妙,声音平稳却带着沉重的力量,“但阿史那罗的巫术诡谲难防,‘影煞’潜伏暗杀的手段层出不穷,防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尤其在你所说的‘窗口期’内,风险倍增。”
他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苏妙身上:“或者,还有一种选择。”
苏妙抬起头,对上他冷峻的视线。
“主动出击。”谢允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在他们下一次动手之前,我们先动手。目标——阿史那罗。”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或者除掉阿史那罗这个能感应和引动玉佩的关键人物,北狄和“影煞”就如同失去了眼睛和向导,威胁将大大降低!
苏妙心脏猛地一跳。主动对北狄副使下手?这无异于直接点燃两国战火!皇帝会允许吗?朝堂之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陛下……会同意吗?”她忍不住问道。
“皇兄那边,本王自有计较。”谢允之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北狄使团在京期间,屡次挑衅,戕害朝臣,更与‘影煞’此等臭名昭着的细作组织勾结,证据确凿之下,陛下岂会容他?即便不立刻开战,拿下主谋,驱逐使团,亦是理所应当!”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妙,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关键在于你,苏妙。”
“我?”
“阿史那罗必然龟缩在驿馆, surrounded by 北狄武士和他的巫术防护。强攻代价太大,且容易让其狗急跳墙,毁掉可能存在的、关于圣物和‘神机’的线索。”谢允之冷静地分析着,“我们需要一个……能接近他,并能在他施展巫术引动圣物时,进行反制,甚至……反向追踪锁定他位置的人。”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需要她作为诱饵,也需要她作为那把关键的“锁”!
苏妙瞬间明白了他的全部计划。以她为饵,引阿史那罗再次出手引动玉佩,而在对方全力施为、精神与圣物连接最紧密的时刻,由她利用对频率的感知和玄铁音棍进行干扰反制,同时,谢允之安排的高手趁机突袭,一举擒杀!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风险极高的计划!她将直接暴露在阿史那罗的巫术攻击之下,一旦她的反制失败,或者谢允之的突袭稍慢半分,后果不堪设想!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他们此刻复杂的心绪。
苏妙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理智告诉她,这太疯狂了,她应该选择更稳妥的防守,躲在肃王府的高墙之内,等待“窗口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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