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亲自前来,恐怕就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
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
“王爷告知我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苏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谢允之。他既然来找她,必然有所安排。
谢允之迎上她的目光,深邃的眸中锐光隐现:“宫宴之上,你无需出席。但使团在京期间,难保不会借故探访侯府,或通过其他方式接触你。你需要有所准备。”
“准备?”苏妙苦笑,“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准备?”她适时地示弱。
“力量恢复几何?”谢允之问得直接。
苏妙沉吟片刻,决定透露一部分实情:“经脉依旧受损严重,无法动用内力。但……精神力似乎恢复了一些,对周遭感知比常人稍敏锐些。”她将“灵枢”滋养带来的五感提升,归结为精神力的恢复。
谢允之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感知敏锐,有时比武力更有用。”他话中有话,“本王会加派人手护卫王府与侯府。但你自身,需学会‘藏’。”
“藏?”苏妙若有所悟。
“收敛锋芒,隐匿气息。”谢允之淡淡道,“无论你体内那‘玉佩’之力恢复多少,在呼延灼这等人物面前,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需要学会完全掌控它,或者,让它‘沉睡’。”
让“灵枢”沉睡?苏妙心中摇头,这恐怕做不到。“灵枢”已与她共生,如同呼吸心跳,无法割裂。唯一的出路,是尽快掌控它,达到收放自如、深藏不露的境界。
但谈何容易?她现在连引导那丝气流都需全神贯注。
“我……尽力。”她只能如此回答。
谢允之看了她片刻,忽然道:“随本王来。”
他起身,走向内室的一面书架。苏妙不明所以,跟了上去。只见谢允之在书架某处不显眼的位置按了一下,机括轻响,书架竟无声地向旁滑开,露出后面一道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昏暗阶梯。
密室?
苏妙心中讶异,面上却不露分毫。
谢允之取过壁灯,率先走下阶梯。苏妙略一迟疑,跟了上去。阶梯不长,下去后是一间不算宽敞的石室,四壁空空,仅有一张石桌,两个蒲团。石室顶部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室内照得朦朦可见。
一进入石室,苏妙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氛围。这里的空气似乎格外凝滞,外界的声音和气息都被完全隔绝了。更让她心惊的是,她体内那丝原本缓缓流动的气流,在进入石室的瞬间,竟像是受到了某种压制,流转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连那丹田处的微光都似乎黯淡了一丝。
“这里是王府的静室,墙壁掺有特殊的吸音和隔绝能量感应的材料。”谢允之解释道,“在此处,你可以尝试引导、掌控你体内的力量,而不易被外界察觉。”
他竟然提供了这样一个地方给她!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更方便地观察“灵枢”之力?
苏妙压下心头疑虑,诚心道谢:“多谢王爷。”
“不必。”谢允之将壁灯放在石桌上,“你在此练习,何时觉得可以初步掌控,何时再出去。”说完,他竟转身便要离开,将独处的空间完全留给了她。
“王爷,”苏妙忍不住开口叫住他,“您……不担心我在此做出什么……不利于王府之事?”
谢允之脚步一顿,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本王既带你至此,自有考量。你是个聪明人,当知何为利弊。”
话音落下,他已踏上阶梯,书架缓缓合拢,将内外彻底隔绝。
苏妙独自站在石室中,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压制力,以及体内变得滞涩的能量流动,心情复杂。谢允之此举,看似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和便利,实则又何尝不是一种更高级的监视和试探?在这完全隔绝的密室里,她任何关于“灵枢”的尝试和反应,恐怕都难逃他的感知——即便他此刻人不在室内。
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机会。
她走到蒲团前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尝试在这种压制环境下,重新引导那丝气流。
起初,异常艰难。
那原本已驯服些许的气流,在石室的压制下变得如同陷入泥潭的老牛,每推动一分都需要耗费比外界多数倍的心神。经脉中传来的不再是滋养的暖意,而是隐隐的胀痛感。丹田处的微光也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苏妙没有放弃,她回忆起“承影”引导时那种宏大而精密的能量运转轨迹,虽然无法完全复刻,但其中蕴含的某种“意境”——冷静、精确、如同程序执行般的绝对控制——却给了她启发。
她不再强行“推动”气流,而是将意识沉入那点微光,尝试去“理解”它,去“融入”它,将自己视为能量循环系统的一部分,而非外在的操控者。
精神高度集中,摒弃所有杂念,外界的时间流逝仿佛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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