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晨曦微露,却驱不散笼罩在核心几人眉宇间的凝重。逐风带回的消息、那本残破却触目惊心的密册、以及地下甬道中那声神秘而关键的钟鸣,如同几块沉重的拼图,勾勒出一幅更加庞大、也更加危险的阴谋蓝图。
书房内,灯火彻夜未熄。谢允之反复翻阅着那本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密册,指尖在“星枢”、“西山陨核”、“门”、“尊者”这几个关键词上重重划过,眸中寒芒闪烁。这些词汇所指向的深意,让他这位久经沙场、见惯风浪的亲王,也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苏妙坐在下首,脸色因一夜未眠和之前精神力消耗而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亮。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那声钟鸣上。当逐风详细描述钟声如何涤荡黑雾、其声如何清越祥和时,她怀中那枚肃王府玉牌似乎隐隐发烫,丹田内的“灵枢”微光也再次与之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绝非巧合!
“王爷,”苏妙抬起头,看向谢允之,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笃定,“那钟声……恐怕并非源自外界,而是……来自我肃王府之内!”
“什么?”谢允之眸光骤然锐利如剑,直视苏妙,“你确定?”
“臣女无法百分百确定,”苏妙斟酌着词句,她无法直接透露“灵枢”的共鸣,只能迂回解释,“但臣女修炼之法特殊,对某些能量波动异常敏感。那钟声响起时,臣女清晰地感觉到,王府地脉深处,似乎有某种与之同源的力量被引动了。而且,这感觉……与皇觉寺地宫那声钟鸣,以及臣女这枚玉牌的气息,隐隐有相似之处。”
她举起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枚肃王府玉牌。此刻,在晨曦的光线下,玉牌表面那看似装饰性的云纹,似乎流淌着一层极其淡薄、却温润内敛的莹光。
谢允之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枚玉牌,脸色变幻不定。这玉牌是皇室传承之物,历代肃王信物,他自幼佩戴,只知其材质特殊,有几分宁神静气之效,却从未发现有何神异。如今看来,此物竟还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与那能驱散“影煞”邪雾的钟声有关?与皇觉寺地宫有关?
他猛地站起身:“随本王来!”
谢允之带着苏妙和逐风,并未前往王府库房或藏书阁这类寻常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而是径直走向王府深处、靠近后花园的一处戒备异常森严的独立院落——宗祠。
肃王府的宗祠,供奉着历代肃王牌位,庄严肃穆,平日里除却祭祀和打扫,鲜有人至。谢允之屏退了守祠的仆役,亲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散发着檀木香气的殿门。
殿内光线昏暗,唯有长明灯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层层牌位,显得幽深而神秘。
“我肃王一脉,传承自太祖胞弟,世代守护天启北境,亦肩负着一项鲜为人知的使命。”谢允之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内回荡,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据族谱秘载,太祖立国之初,曾得‘天外星辉’相助,定鼎江山。为镇守国运,抵御邪祟,特赐下此玉牌,并命肃王一脉,世代守护王府之下的……‘镇国钟基’。”
镇国钟基!
苏妙心脏狂跳!果然!肃王府地下,也存在着类似皇觉寺地宫那样的“节点”!
“族谱记载,‘镇国钟基’与国运相连,非生死存亡或邪祟侵扰至极之时,不可轻动,其钟鸣可涤荡妖邪,稳固山河。”谢允之走到供奉牌位的巨大神龛之后,在一处不起眼的、雕刻着繁复云龙纹的石壁前停下,指尖灌注内力,按照某种独特的顺序,在几个特定的云纹节点上依次按下。
“咔哒……咔哒……”
机括轻响,那面石壁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石阶,一股带着尘埃与古老气息的冷风从下方涌出。
“昨夜钟鸣,定是‘镇国钟基’感应到‘清雅斋’那浓郁邪气,自主激发。”谢允之当先迈入石阶,声音低沉,“只是不知,此次激发,消耗几何,又会引来何等注视。”
苏妙紧随其后,逐风持剑护卫在最后。
石阶不长,下去后是一间比皇觉寺地宫小上许多、但同样布满古老符文的石室。石室中央,并非祭坛,而是一个凹陷的、如同井口般的结构,井口边缘铭刻着与苏妙玉牌上相似的云纹。井口下方幽深黑暗,看不清底细,但能感觉到一股浩瀚、磅礴、带着镇压与守护意味的星辉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在其中缓缓流淌、循环。
而在井口正上方,悬浮着一口仅有尺许高、通体由某种暗金色金属铸造、表面铭刻着无数细密星辰与山川符文的小钟!此刻,小钟周身流淌着微弱的金光,偶尔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清音,仿佛余韵未绝。
这就是“镇国钟基”!肃王府,乃至天启王朝的一道重要屏障!
苏妙体内的“灵枢”微光,在进入这石室的瞬间,便发出了欢快而清晰的共鸣,如同游子归家。她能感觉到,此处的星辉之力虽不及皇觉寺地宫那颗光球纯粹,却更加厚重、磅礴,带着江山社稷的沉重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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