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垂首:“民女能力低微,只能驱散些许微不足道的负面气息。若遇真正强大的邪祟或阵法,亦是无能为力。”她必须保持低调,不能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否则福祸难料。
“陛下!皇后娘娘!”柳文渊见势不妙,立刻出声,“此等小术,或是用了什么我等不知的药物或手法,暂时改变了玉器给人的感觉,未必就是什么驱邪正道!岂可轻信!”
苏妙心中暗骂这老狐狸难缠,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一丝委屈:“丞相大人,民女方才双手空空,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施用药物?至于手法……民女甚至未曾触碰玉如意分毫。若大人不信,可请太医或任何精通药理、机关之人查验民女双手与此玉如意。”
她这话堵得柳文渊一噎。确实,苏妙刚才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作弊的可能。
谢允之适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丞相一再质疑,莫非是认为陛下与娘娘慧眼不明,分辨不出真伪?还是说,丞相根本不愿见到任何能助我天启对抗邪祟的力量存在?”
这话就有些重了,直接上升到了立场问题。
柳文渊脸色一变,急忙向皇帝躬身:“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忧心陛下与娘娘安危,忧心社稷安稳,恐被妖……被不明之力所误!”
“丞相之忧,朕知晓。”皇帝终于再次开口,打破了臣子间的剑拔弩张,他看向苏妙,目光中探究之意更浓,“苏妙,你此能,除了感应、净化器物,可能作用于人身?譬如……诊治一些太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或是驱除……‘邪气入体’?”
来了!这才是皇帝真正关心的问题!无论是为了他自身的健康,还是为了平衡朝局,亦或是为了应对北狄可能存在的诡异手段,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其价值绝不仅仅在于鉴别几件古董玉器。
苏妙心念电转。直接说能治病?那太夸张,而且容易惹祸上身。但如果说完全不能,又显得能力有限,价值大打折扣。
她斟酌着语句,谨慎回道:“回陛下,民女之力,更偏向于‘净化’与‘安抚’。若病症源于实体损伤或体内阴阳五行失调,民女无能为力,需赖太医圣手。但若有人是因外邪侵扰,导致心神不宁、气血滞涩,或接触了不洁之物引发不适,民女或可尝试以微薄之力,稍作缓解,助其稳固心神,疏通郁结。至于能否根除,则视那‘邪气’强弱与根源而定。”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能力的局限性,又点出了可能的用处,尤其是“稳固心神”、“疏通郁结”,这对日理万机、压力巨大的皇帝和身处后宫争斗漩涡的皇后而言,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皇后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她再次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皇帝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哦?如何缓解?可否演示一二?”
苏妙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演示对象”,既不能是皇帝皇后本人(风险太高),也不能是随便一个宫女太监(显得不够重视)。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皇后身边一位同样面带倦容、眼底带着青黑,似乎长期睡眠不足的中年女官身上。这位女官气质沉稳,应是皇后心腹,她的疲惫更像是长期劳心劳力所致,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后宫之中难以避免的细微影响。
苏妙指向那位女官,对皇后恭敬道:“皇后娘娘,若您允许,民女或可尝试为这位姑姑缓解一下疲惫之感。民女观这位姑姑面色,似是长期劳心,心神耗损,气血略有亏虚之象。”
皇后看了一眼那女官,点了点头:“可。兰心,你且让苏三小姐一试。”
名为兰心的女官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走上前,对苏妙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谨慎。
苏妙对兰心温和一笑:“姑姑请放松,闭上眼睛即可。”
待兰心依言闭目,苏妙再次抬起右手,这一次,她将指尖轻轻虚按在兰心的额前(避免直接接触,以示尊重和避嫌)。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微弱的星辉之力,这一次,她努力控制着输出的强度和性质,使其更加温和、绵长,如同春日暖阳,潺潺溪流,旨在滋养与安抚,而非强行驱散什么。
淡淡的、比之前更难以察觉的微光在她指尖流转,缓缓渗入兰心的眉心。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谢允之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目光紧紧锁定苏妙,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柳文渊则眯着眼睛,嘴角下撇,准备随时抓住任何破绽发难。
片刻之后,兰心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长期积累的疲惫之色似乎淡去了些许,一种松弛、安宁的神情浮现。她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舒适的叹息。
约莫过了十几息,苏妙收回手,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次对活人施展,比净化玉如意耗费心神得多。“姑姑,可以了。”
兰心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清明与舒缓。她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感觉往日那种沉滞的酸痛感减轻了大半,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她立刻转向皇后,语气中带着惊喜:“娘娘,奴婢……奴婢感觉确实好了许多,头脑清醒,身上也松快了不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