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这才转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北狄正使等人,语气冰寒刺骨:“好!好一个北狄使团!好一个黑巫教焚香上师!竟敢在朕的宫宴之上,行此魑魅魍魉之事,欲戕害朕与满朝文武!尔等,还有何话说?!”
北狄正使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铁证如山,摩罗丹增自爆邪能,企图同归于尽,这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他心中一片冰凉,知道这次和谈彻底完了,甚至……北狄将面临天启滔天的怒火!
“将此等狂悖之徒,给朕拿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皇帝厉声下令。
禁军一拥而上,将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北狄使团成员全部锁拿带走。
皇帝又看向惊魂未定的百官,尤其是脸色惨白、眼神闪烁的丞相柳文渊,冷冷道:“今日之事,众卿都亲眼所见!北狄包藏祸心,其行可诛!凡有通敌卖国、与北狄暗通款曲者,朕必严惩不贷!退朝!”
最后三个字,带着雷霆之威,震得所有人心中一颤。柳文渊更是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低垂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惧与怨毒。他知道,皇帝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摩罗丹增这一爆,不仅炸碎了北狄的阴谋,也将他柳文渊置于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百官心思各异地躬身退下,太极殿内很快只剩下收拾残局的宫人和弥漫不散的血腥与邪恶气息。
偏殿之内,灯火通明。
数名太医围着昏迷不醒的苏妙,轮流诊脉,皆是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王爷,苏姑娘此番……伤势极重啊!”太医院院判抹着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禀,“她体内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几乎耗尽,导致元气大伤,经脉亦有损裂之象。更麻烦的是,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阴寒的邪气残留,盘踞在丹田深处,顽固异常……这,这非寻常药石所能及啊!”
谢允之站在床边,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偏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他看着榻上那张毫无血色、气息微弱的小脸,想起她方才毅然挡在前面的身影,想起她吐血坠落的瞬间,心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痛难当。
“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救活她。若她有事,太医院……便不必存在了。”
太医们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称“臣等必定竭尽全力”。
然而,最好的参汤吊命,最温和的内力疏导,都效果甚微。苏妙的生命体征依旧在缓慢地衰弱,那一丝盘踞丹田的邪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她本就微弱的生机。
谢允之挥退了束手无策的太医,独自坐在床边,握住了苏妙冰凉的手。他不懂什么星辉之力,不懂什么邪气怨念,他只知道,这个闯入他生命、带给他无数意外和鲜活的女子,此刻正游走在生死边缘,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感到焦躁和……恐惧。
就在他心绪翻腾之际,影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
“王爷,”影七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属下在清理驿馆摩罗丹增住处时,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呈上几页被烧毁大半、字迹残缺的纸张,以及一个材质特殊、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小瓶。
谢允之接过,借着灯光仔细辨认残页上的字迹。上面使用的是一种混合了北狄文和某种密文的文字,他只能勉强认出几个词:“……京城……内应……柳……香引……大计……”
而那个黑色小瓶,触手阴寒,即使隔着瓶塞,也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某种极其精纯、却也极其危险的邪异能量。
“香引?”谢允之目光一凝,联想到摩罗丹增那威力巨大的邪香,以及苏妙之前提到的“仿制醉仙颜”,“难道……这就是他们用来制造那种邪香的关键之物?柳……是指柳文渊?”
影七点头:“极有可能。而且,属下发现,这瓶中之物,与苏姑娘之前所中邪香,以及摩罗丹增自爆的邪能,似乎同出一源,但更为精纯。或许……此物能引出苏姑娘体内残留的那丝邪气?”
谢允之看着手中冰凉的小瓶,又看向床上气息奄奄的苏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太医束手无策,常规方法无效,或许……只能兵行险着!
他拔开瓶塞,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邪异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连影七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面露警惕。
谢允之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凑近苏妙的鼻端。
几乎是瓶口凑近的瞬间,异变陡生!
苏妙体内那丝沉寂的、盘踞在丹田的阴寒邪气,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猛地活跃起来,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蠢蠢欲动,试图冲破束缚,投向那黑色小瓶!
而也就在这邪气活跃的刹那,苏妙体内那原本近乎枯竭、沉寂的“灵枢”,仿佛受到了挑衅,竟自行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带着古老沧桑意味的星辉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自她丹田深处,那“灵枢”的核心之中,被激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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