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众人酒足饭饱,又坐着唠了会嗑,看天色不早了,便纷纷起身告辞。
董大海和金桂芝带着两个孩子,再三道谢后才离开。向前进一家也回去了。
陆阳,陆瑶两人帮着母亲收拾完碗筷,把剩菜归置好,回屋洗完脚,又给黄盖换了药,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陆阳睡醒撩开窗帘一角往外一看——
外面白茫茫一片,鹅毛般大的雪花还在无声无息地下着,院里的积雪都已经没过腿肚子了。
“一晚上下这么大的雪…”陆阳嘀咕一声,赶紧穿好衣服下炕。
他先抱黄盖出去方便,看着黄盖在雪地里蹒跚走了几步,伤口似乎好了不少,心里踏实了些。自己则飞快地跑了一趟厕所,冰冷刺骨的空气冻得他一哆嗦,回来以后赶紧拿着铁锹开始清雪。
陆阳一锹一锹地将雪堆到院子中间,清理完院子,陆阳又拿起扫帚,将屋檐下和窗台上的积雪扫净。做完这些,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浑身也暖和了起来。剩下的等到雪不下,在一起清理出院子。
这时,刘美兰从屋里探出头来:“阳子,清完雪就快进屋吃饭吧,粥都快凉了!”
“来了,妈!”陆阳应了一声,把工具放好,拍了拍身上的雪,快步走进屋里。
“妈,这雪啥时候开始下的?”陆阳一边舀热水洗脸一边问。
后半夜就开始下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刘美兰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今年这雪可真大,还好你们昨天把肉都拉回来了,不然今天这大雪,非得埋山里不可。”
早饭是热腾腾的苞米碴子粥和贴饼子,就着咸菜疙瘩,陆阳开始狼吞虎咽。
正吃着呢着,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向羽顶着满身的雪花挤了进来,扯着嗓子就喊:“大娘!阳哥!还上山不?这雪也忒大了!”
小羽来了,吃饭没呢?和你阳哥一起吃点?刘美兰看着一身雪的向羽,赶紧拿毛巾给他掸掸身上的雪。
谢谢大娘。我吃过来的。我自己来。向羽接过刘美兰手里的手巾,自己拍打身上的雪。
陆阳看着都快成雪人3的向羽,乐了:“上个屁山,你看这雪,都快埋半截了,咋走?狗也受伤了,今天消停在家猫着吧。”
向羽听到陆阳的话有点失望:“那干啥啊?在家干待着多没劲!”
“咋没劲?”陆阳指了指仓房,“正好,之前打的熊皮、狍子皮还都没工夫揉呢。下这么大雪,出不去门,咱俩就在家揉皮子!一张好皮子揉好了能多卖好几块,上次没来的及,就把灰狗子皮卖了。得少卖好几十。这钱凭什么让国营商店挣啊?咱也不是不会揉皮子。昨天晚上我都把皮子拿屋里缓着了。现在都已经软了,解冻了。
向羽一听,眼睛又亮了:“揉皮子?行啊!我还没咋弄过呢!阳哥你教我!”
“成!等我吃完饭就干!”陆阳点点头,“先去坐下暖和暖和。”
陆阳扒拉完早饭,身上也暖和透了。陆阳来到仓房里,把鞣皮子要用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因为外面下雪。两人只能在仓房里干活了。
陆阳拿起一张最大的熊皮,铺在临时支起来的木板子上,对着向羽说:“看好了啊,先得用这刮刀,把皮子里头残留的油膜、肉渣刮干净,一点不能留,留了以后容易招虫子,皮子也爱坏。”
他边说边示范,手腕用力,刮刀过处,残留的油脂和碎肉簌簌落下。向羽也拿起一张狍子皮,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地刮起来。
“哎对,就这样,慢点,千万不能把皮子刮破了,划破了就不值钱了。…那边,那边还有点没刮净…”陆阳在一旁指点着。
刮干净了皮子,陆阳又把昨晚上就发酵好的小米糊涂抹在皮板子上,反复揉搓:“这叫‘熟皮子’,让米糊里的劲儿把皮子鞣软和了,不然皮子硬邦邦的没法穿。”
向羽学得有模有样,两人手上都沾满了黄乎乎、黏唧唧的米糊,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和皮子的腥气。
忙活了一上午,几张皮子初步处理好了,摊在屋里阴干着。陆阳直起腰,捶了捶后背:“下午等皮子半干不干的时候,还得用木铲反复抻、刮,那才费劲呢。”
向羽看着初步成型的皮子,很有成就感:“没事阳哥,下午接着干!这玩意挺有意思!。
“行!”陆阳笑着应道,“赶紧洗手吃饭,下午还有的忙呢!咱俩得做两个滑雪板,正好用之前打那个炮卵子的皮。
做滑雪板干嘛啊?向羽不解的问道。
等明后天雪停了,我带你进山下夹子!夹大皮!那玩意的皮子才值钱呢!一张皮赶上一个熊胆值钱了。不用滑雪板?咱俩怎么上山啊?”
大皮是东北话的叫法。原名叫紫貂。
紫貂皮极其珍贵,用他的身上的毛发触碰人的眼睛,人感觉不到不适。汉代的时候就有记载,东北地区就开始给中原王朝进贡紫貂皮。
不过紫貂这东西小巧灵活,不能用枪打,也不能用夹子,那样会使紫貂受伤,破坏紫貂皮,那样的大皮就不值钱了。所以只能用夹板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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