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彻底沉下了西山,墨色的天幕上零星亮起了几点微弱的星光。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总算从山里出来看到了零星的灯火。
屯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吠传来,三人拉着爬犁直接来到了屯子西头董大海家的院门外。
“到了!”董大海长舒一口气,停下脚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耳朵。
三人合力,将属于董大海的那一大麻袋熊肉从爬犁上卸下来,抬进了他家仓房。
董大海的媳妇金桂芝听到动静,早就打着手电筒迎了出来,看到这么大一袋肉,又是熊肉,又惊又喜:“哎哟,咋这么多?真打着了?没伤着吧你们?”
“没事,嫂子,好着呢。”陆阳拍拍身上的雪沫子。
董大海一边招呼两人:“快,进屋暖和暖和,喝口热水!让你嫂子整点饭,吃了再回去!”
陆阳摘下狗皮帽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汽,摇头道:“不了,大哥,天都黑透了,出来一整天,家里肯定惦记坏了。得赶紧回去报个平安。饭就不吃了,下次,下次一定。”
向羽也累得够呛,跟着点头:“是啊大海哥,我娘估计也等着呢。”
董大海是实在人,一听这话,也觉得在理,山里人出门打猎,家里没有不担心的,尤其是他们还对付的是熊瞎子呢。
他也不再强留,只是连声道:“那行,那你们快回去!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俩了!桂芝,快,把咱家炒好的咸菜,给两兄弟一人装一罐头瓶子。”
金桂芝哎了一声,赶紧回屋,用罐头瓶子装了瓶子咸菜,出来塞到陆阳和向羽手里。
陆阳也没推辞,接过咸菜,对董大海说:“大海哥,这熊胆等过几天我去县里国营商店出手了,钱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董大海一听,连忙摆手:“哎呀,你看你,说这个干啥!不急不急!啥时候都行!今天要不是你俩,别说分熊胆了,熊肉都见不着!这钱你看着处理就行!”
又说了两句,陆阳和向羽便拉着剩下的爬犁,带着猎犬,跟董大海夫妇道别,往屯子里走去。
到了陆阳家门口,爬犁上还剩下一大袋熊肉。陆阳停下脚步,对向羽说:“行了,到这儿了,我把我的那份扛回去,爬犁你拉回去就行。”
向羽应了一声,帮陆阳把他那份麻袋,扛到肩上。
累了一天,他也实在没力气客套了,拉着爬犁冲着陆阳摆摆手:“行,阳哥,那我先回了啊,累屁了,明儿个再说。”
“嗯,快回去吧,婶子该等急了。”陆阳点点头,扛着麻袋推开自家院门。
院子里黑漆漆的,但屋里的窗户却透着灯光。
陆阳把三只狗子分别拴到狗窝里。然后准备进屋,刚走到门口,还没等伸手,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刘美兰站在门口,:“可算回来了!咋这么晚?没事吧?向羽呢?” 东屋,父亲陆山河虽然还坐在炕桌边,但目光也立刻投了过来,带着询问。
陆阳侧身把熊肉袋子扔进仓房,跺了跺脚上的雪,这才抬头对母亲笑了笑。
“妈,爸,回来了。没事,都挺好。向羽也回家去了。打着了个大家伙,耽误了点工夫。”
陆阳把沉甸甸的麻袋拖进外屋地,跺了跺脚上的雪,这才抬头对母亲笑了笑:“妈,爸,回来了。没事,都挺好。向羽也回家去了。打着了个大家伙,耽误了点工夫。”
刘美兰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借着灯光上下打量着儿子,见除了浑身沾满雪沫泥点、脸上带着疲惫外,确实没啥伤,这才彻底放心,连忙催促:“快进屋暖和暖和!饭一直在锅里热着呢!”
里屋门帘一挑,两个小脑袋钻了出来。
“哥,你真打着黑瞎子啦?”陆娜小声问。
“嗯,打着个大家伙。”陆阳应着,伸手揉了揉两个妹妹的头发,“肉在麻袋里,明天让妈给你们炖肉吃。”
说完,他先没急着进屋,把熊胆递给刘美兰,让她帮忙烫出来。然后兑了壶温水,转身出门来到狗窝旁。
黑虎、黄盖和戴宗立刻摇着尾巴围了上来,用脑袋蹭他的腿。折腾一天,又拉爬犁走了远路,三条猎犬也累得够呛,舌头耷拉着,呼哧带喘。
陆阳拿起狗子们喝水的铁盆,把里面冻的冰碴子倒掉,把水壶里的温水分别倒在狗子的水盆里。
三条狗立刻凑过去,“呱嗒呱嗒”地喝起来。陆阳又进屋从外屋地把老妈提前做好一直在温着的狗食端出来,分别倒在狗食盆里。看着猎犬们狼吞虎咽,他才安心地直起身回屋。
进到屋里,刘美兰已经把熊胆烫好了,又给他兑好了一盆温水,放在板凳上。陆阳脱掉外面冻得硬邦邦的棉袄和狗皮帽子,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妈,我自己来。”
他弯下腰,用肥皂仔细搓洗着手脸,特别是手指缝里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油渍。
洗完脸,用毛巾擦干,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陆阳这才撩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走进烧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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