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接过钱,应道:“嗯,我知道,妈。吃完我就去。”
陆山河喝了一口粥,插话道:“去看看你徐爷爷是正事,老头儿脾气倔,除了你,别人都搭不上话。上山小心点。
去小卖店买东西的时候,在给你姥家也买点东西,挑实在的,你姥,姥爷牙口不好,别买太硬的东西。”
“哎,知道了爸。”陆阳点头。
吃完饭,陆阳帮着收拾了碗筷,便揣好钱,穿上厚棉袄,戴好狗皮帽子,准备出门。
他拉着爬犁,上面装着给姥姥家和徐炮的东西。先去了屯头的小卖店。
小卖店里,谢婶正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对账,看到陆阳进来,笑着打招呼:“阳子来了,买点啥?”
“谢婶,来两斤上好的烟叶,在来十斤粮食酒,在称了两斤槽子糕和两斤白糖。这一份你给我装在一起。
在给称五斤鸡蛋糕,四瓶水果罐头,两斤炉果。这些在装一起。
在算算我家今年一共在你这花了多少钱,我把家里账结了。”陆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
谢婶一听,脸上笑容更盛,放下算盘,拿出一个厚厚的、边角磨得发毛的账本,翻到写着“陆山河”名字的那一页,手指头点着上面一行行小字:“我看看啊……十月赊了斤盐、两包火柴……十一月赊了瓶酱油、……十二月……一月……嗯,加上这次一共是四十块三毛二。”
陆阳数出相应的钱,递给老王:“谢婶,您数数,四十块三毛二,对不对?”
谢婶接过钱,仔细点了一遍,笑道:“对对对,正好!哎呀,你说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你爸让你来的吧?其实不着急,乡里乡亲的……”
“快过年了,清了账,心里踏实。”陆阳笑了笑,“谢婶,那我先走了啊。”
“哎,好,慢走啊阳子!”谢婶热情地送陆阳到门口。
结清了小卖店的账,陆阳拿着买好的东西。出了小卖店迎着清晨的寒风,大步朝着山里,徐炮的地窨子走去。
山林里格外寂静,只有陆阳的脚步声和爬犁摩擦雪地的声音。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远远看到了山坡上的地窨子屋顶,烟囱里正冒着淡淡的青烟。
“徐爷这是在家呢。”陆心里想到,赶紧加快脚步。
走到地窨子门口,陆阳放下爬犁,敲了敲那扇用厚木板钉成的结实木门:“徐爷!徐爷!我是阳子,来看您了!”
里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声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回应:“门没闩,自己滚进来!”
陆阳手里把给徐炮拿的东西,推开门,弯腰走了进去。地窨子里比外面暖和很多,土炉子烧得正旺,上面坐着一个熏得乌黑的铝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徐老蔫正坐在炉子旁的一个凳子上,手里拿着块鹿皮,慢悠悠地擦拭着他那杆老旧的撅把子猎枪。枪管和木托都被他擦得油光锃亮。
看到陆阳进来,徐老蔫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又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然后便又低下头,继续擦他的枪,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小子,不是前些日子刚来过?这冰天雪地的,又跑上来干啥?我这把老骨头,用不着你三天两头来看!闲得你腚疼!”
他虽然语气硬邦邦的,但陆阳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在自己刚进门时,老头儿眼角那瞬间闪过的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缓和。在独的老人见到亲近晚辈时,都会本能流露出欣喜,只是会被习惯性孤僻掩盖掉。
陆阳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一边把手里的东西贴边放好,一边笑着说:“瞧您说的,我这不想您了嘛。再说了,眼看就过年了,我不得提前来给您拜个年?顺便给您送点年货,省得您自己下山折腾。”
他把烟叶、白酒、白糖、茶叶和糕点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放在粗木头钉成的简陋桌子上。
徐老蔫看着陆阳往外拿东西,眉头皱得更紧了,把手里的枪往旁边一放,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用手指戳着那些东西,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心疼,不过在看到那十斤装的白酒塑料桶和厚厚的烟叶,语气缓和了不少。
“又瞎买这些玩意儿干啥?我缺你这点东西?”他声音提高了些,“上回拿来的我还没动呢!你小子挣点钱是容易还是咋的?这又是买槽子糕又是买白糖的,得花多少钱?净整这些没用的!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喝多少?赶紧的,走的时候都拿回去!”
陆阳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反应,也不争辩,自顾自地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徐老蔫那个搪瓷缸子里续上热水,又给自己找了个碗也倒上水。
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徐爷,您就甭跟我客气了。您就踏实留着用。这酒是粮食酒,暖和,烟叶也是好的,您慢慢抽。白糖茶叶您平时也得用。糕点软和,您牙口不好,正好。都是你能用的上的,没一样多余的东西。”
他把热水递给徐老蔫:“您要真让我拿回去,那我以后可真不敢来了。哪有晚辈看长辈空着手的道理?让人知道了不得背后骂我啊!。”
徐老蔫瞪着陆阳,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想再骂两句,但也知道陆阳是好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夺过陆阳递过来的搪瓷缸子,坐回树墩上,吹着热气喝了一口,算是默认收下了。
但嘴上还是不肯饶人:“哼,就你道理多!下次再来,再敢瞎买东西,看我不拿棍子把你撵出去!”
陆阳知道老头这是妥协了,心里暗笑,也端起碗喝了口水。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一时无话,只有喝茶时轻微的声音。
喜欢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请大家收藏:(www.zuiaixs.net)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