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赶紧把那个网口宽敞、网兜深长的结实搅捞子递给陆阳。陆阳接过捞网，手臂稳稳地探入冰凉的河水中，看准一条黑影的方位，手腕猛地一抖，捞网迅速而精准地朝目标罩了下去！紧接着顺势向上一提！

“哗啦”一声水响！捞网带着水花被提出了冰面！网兜里，一条一尺多长、鳞片在冬日阳光下闪着银光的大鲫鱼正在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嘿！真捞着了！这么大个！”向羽兴奋地跳了起来，赶紧拿起旁边的铁钩子，帮忙把还在网里扑腾的大鲫鱼钩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带来的水桶里。鱼儿在桶底“扑棱棱”地甩着尾巴，溅起些许水花。

“别急，底下还有！”陆阳也来了劲头，再次把捞网伸进冰眼。刚才这一网惊动了鱼群，但玉米粒的诱惑还在，很快又有鱼聚拢过来。

陆阳和向羽轮流上阵，你一网我一网，专挑那些看起来个头大的黑影下手。虽然也有捞空的时候，但收获相当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水桶里已经装了五六条肥硕的大鲫鱼和两条鳞片厚实、看着就很有劲道的鲤鱼，条条都在五斤往上，最大的那条鲤鱼看样子得有七斤重！

向羽看着水桶里扑腾的几条大鱼，舔了舔有些冻得发木的嘴唇，问道：“阳哥，捞了不少了，这些够咱两家好好吃一顿了，还接着捞吗？”

陆阳正活动着有些发僵的手指，闻言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种老猎人才有的笃定：“捞啊！为啥不捞？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指了指幽深的冰眼：“你忘了咱为啥选这时候来？寒冬腊月，河面封冻，鱼在底下猫冬，基本不怎么活动，消耗的是秋天攒下的膘。

这时候的鱼，肚子里没食，干净，肉质最紧实，还没土腥味，是一年里最好吃的时候！现在捞上来的，可都是‘净肉’！”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那盘叠好的粘网，抖搂开检查着网眼和网线是否结实：“光用这捞网，累死也捞不了多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费这身力气和凿开的这冰窟窿。下网！咱们就下一网，不管捞上来多少，就这些，捞完立马收工回家！”

“下网？这个带劲！”向羽一听，眼睛又亮了，刚才那点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咋下？阳哥你指挥，我干活！”

陆阳把粘网的一端系上准备好的沉石，递给向羽：“你拿着这头，沉住气，等我口令再慢慢往下放。我拿着主绳和浮子这头。”

他自己则把网纲另一端系在带来的粗麻绳上，麻绳另一头牢牢拴在岸边的枯树根上，以防整张网被水流冲走。

“准备好了吗？”陆阳看向向羽，后者紧张又兴奋地点点头。

“放！”陆阳一声令下，两人配合着，将长长的粘网顺着冰窟窿小心翼翼地沉入冰冷的河水中。网片在水中缓缓展开，沉石带着网脚坠向水底，浮子则漂在水面附近，标记着网的位置。

下好网，陆阳把主绳在麻绳上固定好，拍了拍手上的冰碴子：“行了，让它自个儿待会儿。咱们也歇口气，烤烤火，暖和暖和。”

两人在离冰眼稍远的背风处，找了点干枯的河岸柳条，生起一小堆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些许寒意，他们伸出手凑近火堆烤着，冻得发红的脸颊渐渐恢复了知觉。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阳站起身把火扑灭，又用雪盖起来：“走，起网！看看咱们的运气咋样！”

向羽早就等不及了，一个箭步冲到冰眼旁，抓住麻绳：“阳哥，我来拉！”

“慢点拉，稳着点劲！”陆阳在一旁指挥，同时准备好捞网和大铁钩，以防网上挂着的大鱼脱钩或把网撕破。

向羽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收绳。麻绳绷紧，传来沉甸甸的分量感！水下的粘网显然挂住了东西！

“有货！肯定有货！沉得很！”向羽激动地喊道，更加小心地往上拉。

随着麻绳一点点收起，水花开始翻涌。首先露出水面的是几尾挂在网眼上的大鲫鱼，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紧接着，网纲被提得更高，更大的水花溅起！只见网中央，赫然挂着两条体型硕大的草鱼和一条更加肥硕的鲤鱼！它们的力量显然大得多，在网中拼命挣扎，搅得水面哗哗作响！

“我的天！这么大！”向羽惊呼一声，赶紧稳住身形，继续收网。

陆阳眼疾手快，用大铁钩准确地钩住一条大草的鳃部，协助向羽将渔网彻底拖出了冰面！

好家伙！这一网收获颇丰！除了那几条格外显眼的大货，网上还挂住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鲫鱼、鲤鱼，在冰面上活蹦乱跳，银光闪闪，看得人眼花缭乱！

“快！捡鱼！留大的，小的都扔回去。”陆阳招呼着，两人手忙脚乱地开始解网上挂住的鱼，把那些还在扑腾的战利品扔进带来的另一个大水桶里。

很快，两个大水桶都装得满满当当，鱼挤着鱼，几乎要溢出来。最大的那条草鱼，看着得有十来斤重！

看着这丰硕的成果，陆阳和向羽相视一笑，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喜悦。

“行了！见好就收！够吃了！”陆阳果断决定，开始收拾工具，“把网收起来，咱们打道回府！”

两人利索地清理完冰面上的杂物，把粘网上的水拧干，重新叠好。陆阳扛起冰镩，拿着渔网，网捞子和工具。向羽则一手拎一个沉甸甸的水桶，桶里的鱼还在不甘心地扑腾着。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屯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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