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两天,两家的地基才全部砌好。
养护妥当后,才开始真正的起房子了。
陆山河和向前进两人都请了长假,天天盯在工地上,从材料的调度,到人力的分配,再到每一个施工细节的把关,两人都得盯着。
刘美兰和赵金凤则是后勤总管,负责几十号壮劳力的伙食,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虽然董大海负责做饭,但是两人也不能都让董大海一个人干啊,每天天不亮,她俩就得起来开始张罗。
宁文文几乎天天都来,一来就麻利地开始洗菜、切菜、剥葱剥蒜。
闲暇时,还会用自己带的碘酒、棉球,给不小心划破手的叔伯们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婶子媳妇们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像看老陆家未来的儿媳妇了。
陆阳和向羽则是工地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休息的间隙,他靠在砖垛上喝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在灶棚边忙碌的身影。
宁文文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美丽。
陆阳身体像过电了一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赶紧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掩饰着加速的心跳。
“哥,瞅啥呢?水瓶子都举半天了!”向羽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一脸坏笑。
陆阳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你的水!就你话多!”
向羽嘿嘿直乐,压低声音:“还装?眼珠子都快长人身上了!我说哥,你这进度不行啊,得抓紧啊。房子都快盖起来了,你俩这还隔着条河望呢?”
“滚蛋!干你的活去!”陆阳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作势要踹他。向羽大笑着跳开。
玩笑归玩笑,但一种微妙而甜蜜的气氛,确实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只是,一个碍于姑娘家的矜持,一个则是两辈子头一遭,实在缺乏经验,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始终没人去率先捅破。
日子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忙碌中飞快流逝。
墙体一天天增高,门窗也架设了起来。
整个工程,就剩下最关键、也是最隆重的一步——上大梁!
在东北农村,上大梁是盖房过程中顶顶重要的大事,甚至比动土还要讲究。
大梁是房子的脊梁,关乎着未来一家人的运势和安宁,丝毫马虎不得。
陆山河和向前进早早就请屯子里最有威望的老木匠——邢老爷子,看好了黄道吉日,又备下喜钱和酒菜,单等良辰吉时到来。
这天一大早,工地上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庄重和喜庆的气氛。
灶棚那边,刘美兰和赵金凤带着几个媳妇忙活得脚不沾地,不仅要准备几十号人的饭菜,还得额外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专门酬谢今天主持上梁仪式的木匠师傅们。
新房的宅基地前,已经摆好了一张八仙桌,上面铺着红布,摆放着猪头、鲤鱼、馒头、水果等祭品,还有香炉蜡台。
邢老爷子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藏蓝色裤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肃穆。
陆山河用早就准备好的木头做好的大梁,此刻就横放在垒好的山墙之间,梁身中间贴着一张写有“上梁大吉”的红纸,两头还系着长长的红布条。
他带着几个徒弟,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然后用墨水在大梁上写着什么。
全屯子能抽开身的人几乎都来了,围在宅基地四周,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兴奋地等待着。
陆山河和向前进穿着新换的褂子,脸上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笑容,不停地给邢老爷子和各位帮忙的乡亲递烟。
宁文文也早早来了,今天她穿了一件新衬衫,衬得脸色愈发白皙。
她安静地站在刘美兰身边,目光不时飘向那根系着红布的大梁,又悄悄瞥一眼正在帮忙维持秩序的陆阳。
陆阳今天也刻意收拾了一下,他和向羽一起,负责看守着那挂一万响的大红鞭炮,就等吉时一到,便要点燃。
吉时已到!
邢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日头,又瞥了一眼怀表,随即神色一凛,走到八仙桌前,点燃三炷香,对着四方拜了拜,然后朗声高呼:
“吉时已到——!请梁——”
随着他这一声喊,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早就等候在旁的八名精壮汉子,在邢老爷子徒弟的指挥下,分成两组,用粗麻绳套住大梁两端,齐声喊着号子:
“嗨——呦——!起——!”
“稳着点!慢点起!”董老爷子站在墙头,亲自指挥。
沉重的大梁在众人合力下,被缓缓抬离地面,伴随着有节奏的号子声,一点点地升高,向着预留的梁口位置挪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根缓缓上升的大梁。
这可是最考验技术和配合的时候,稍有偏差,就可能磕碰甚至掉落,那可就太不吉利了。
陆阳手心都有些出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终于,在众人屏息凝神中,大梁两端精准地嵌入了东西山墙顶部的梁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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