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家人处理完野猪肉，开始洗脸准备熟练的时候。

“对了，阳子，差点忘了正事。下午在林场，老陈来电话了。”

陆阳擦脚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惊讶：“国营商店，陈大爷？他怎么说？雪豹皮的事有信儿了？”

“嗯，”陆山河点点头，“他说明天让你拿着雪豹皮去他那一趟，他找的买主已经到了，让人家看看货。”

陆阳眉毛一挑：“呦！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以为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也得等个一年半载才能碰上合适的买主呢。”

“切！”陆山河嗤笑一声，“要是拖那么久，老陈他也别干这牵线搭桥的营生了。对咱们来说是天大的难事，可对老陈这种人来说，根本不叫事。

他门路广着呢，这些年干中间人的活儿还少吗？天南海北的人，他认识多了去了。何况这种对他也有好处的事，他能不着急吗？”

陆阳想了想，确实如此，点点头：“行，那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找陈大爷。”

陆山河看着儿子，目光中带着信任：“嗯，你现在办事我放心，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你明天带上小羽那小子一起去，有个伴，路上也能照应一下。”

“知道了爸，明天我叫上向羽。”陆阳应承下来。

……

第二天，刘美兰早早起来，烙了一锅油汪汪的葱花饼，又煮了一锅小米粥，切了一盘自家腌的咸菜。

陆阳吃完饭，仔细地将那张珍贵的雪豹皮用软布包裹好，小心地放进背包里。

又把63式步枪用麻袋仔细裹好。一切准备妥当，他背上背包，拿起用麻袋裹好的步枪，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来到隔壁向羽家。

向羽也刚吃完饭，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炕沿上晃荡着腿，看到陆阳全副武装地进来，眼睛一亮，噌地蹦下地：“阳哥！你这是要进山？不是说这个季节不打猎吗？”

“进啥山，”陆阳笑着把陈大爷来电话，以及雪豹皮买主已经到了的消息说了一遍，“咱俩一起去县城找陈大爷，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能缺席啊。”

“去县城？卖雪豹皮？”向羽一听，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我正愁在家待得无聊呢！你不来，等会我就得去地里干活了。等我一下，哥！”

他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衣，跑到他的屋里，把他那支心爱的56式半自动步枪也拎了出来，有样学样地找了个麻袋裹了裹。

“走吧，阳哥！”向羽一脸跃跃欲试。

两人来到屯子口的小火车站台。这个季节的站台上等的人很少。

等了一会儿，伴随着熟悉的汽笛声和“况且况且”的节奏，小火车缓缓进站。

车门打开，两人随着稀疏的人流上了车。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坐车的大多是些去县里办事的。

陆阳和向羽找了个靠窗的连排座位坐下，把用麻袋裹着的步枪小心地放在座位旁边。

火车缓缓启动，向羽显得很兴奋，对着陆阳小声说道：“阳哥，你说陈大爷找来的买主，能出多少钱？

陆阳相对平静得多，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也没睁，低声道：“小点声。财不露白。具体多少，得看人家识不识货，也得看陈大爷怎么谈。合适，咱就卖，不合适就不卖呗。”

“对，是奥！”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在晃晃悠悠和向羽时不时的嘀咕声中过去。

火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了县城的站台上。

“到了到了！”向羽第一个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发麻的腿脚。

两人随着人流下车。

“走，先去国营商店找陈大爷。”陆阳带着向羽朝着国营商店的位置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了国营商店门口。

相比起年前来时的热闹，这会儿店里顾客不算多，显得有些冷清。

陆阳和向羽走进商店，直接朝着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陈大爷爽朗的笑声，似乎正在和人聊天。

陆阳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陈大爷的声音。

陆阳推门进去，只见陈大爷正坐在办公桌后，对面还坐着一个穿着体面呢子大衣、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

两人面前的茶杯还冒着热气，看来已经聊了一会儿了。

“陈大爷。”陆阳笑着打招呼，又对那位陌生男子点头致意。

“哎呀！阳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陈大爷一看到陆阳，立刻热情地站起身，同时对那位中年男子介绍道。

“张经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打到雪豹的那个小伙子，陆阳。阳子，这位是张经理，从南边过来的。”

那位张同志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迅速打量了一下陆阳和他身后的向羽，最后落在了陆阳背着的那个挎包上。

“陆阳同志，你好。这位小同志是？”张经理用一嘴朔料广东普通话问道。

“张经理，您好，这是我兄弟，向羽，我们一起打到的雪豹。”陆阳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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