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阳就和家人一起围坐在热炕头上吃了早饭。热乎乎的小米粥就着咸鸭蛋和昨晚的剩菜。

吃完饭，陆瑶和陆娜背上书包上学去了，陆山河也拎着包出门上班。

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刘美兰在厨房刷洗碗筷的声响。

陆阳没闲着，他回到西屋，开始检查背包。

然后开始往里面装东西，军用望远镜、一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一卷结实耐磨的麻绳、几个空麻袋、两盒用油纸包好的火柴。

装好背包，陆阳坐到炕沿上，熟练地开始打绑腿。

准备完这些，又检查了一下步枪，子弹压满弹夹，备用子弹带了三个弹匣，最后，把猎刀插在后腰的皮鞘里，一切准备就绪。

陆阳背上背包，挎上步枪。

“妈，我走了啊。”陆阳推开西屋门，对正在厨房擦灶台的刘美兰说道。

刘美兰闻声直起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门口。

看着儿子全副武装的样子，习惯性地又叮嘱起来：“哎，千万加小心！打的着就打，打不着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陆阳笑着应道。

和刘美兰说完话，陆阳从屋里出来，院子里，黑虎、黄盖和戴宗三条猎狗听到动静，从窝里支棱起脑袋，看着陆阳的打扮，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尾巴轻轻摇晃着，似乎也想跟着去。

陆阳走过去，挨个揉了揉它们的脑袋，特别是受伤包扎的地方：“好好在家看家，把伤养利索了再带你们出去撒欢。”

说完，他不再耽搁，转身迈出了院门，反手将院门带好。

陆阳从家里出来就来到了向羽家，开门进屋，正好看见向羽和他妈赵金凤坐在饭桌旁吃饭，桌上摆着粥碗和咸菜碟子。

“婶子，吃着呢。”陆阳笑着打了声招呼。

“阳子来啦？吃没吃？没吃正好一块儿吃点，粥还热乎着呢！”赵金凤热情地招呼着，作势就要起身去拿碗筷。

“不了不了，婶子，我吃过了，您快坐着吃您的。”陆阳连忙摆手。

向羽嘴里还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阳哥，你这全副武装的，是要进山啊？”他看着陆阳这一身打猎的行头，眼里放光。

“嗯，”陆阳点点头，坐到桌边，把林场书记托父亲带话，想收购野味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价钱还按去年的算，我看这活能干。”

“能干！太能干了！”向羽一听，立马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兴奋地一拍大腿，“正愁在家闲得蛋疼呢！这下好了，又能上山，还能挣钱！啥时候走？现在吗？”

但他马上又想起什么，眉头皱了起来，担忧地说：“可是……哥，黑虎、黄盖它们伤还没好利索呢，现在就带它们上山，是不是太急了点？要不再等几天？”

陆阳笑了笑，语气平静却带着自信：“不带它们。这次，就咱俩去。”

“就咱俩？”向羽愣了一下，“不带狗？哥，你没开玩笑吧？那进了山跟睁眼瞎有啥区别？碰上牲口咋整？”

“我会掐踪。”陆阳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

“掐……掐踪？！我操！真的假的？阳哥！你……你连这个都会？！牛逼啊！咱们屯子，不，去年围猎的时候，也没几个猎人敢说自己掐踪打猎打的好啊。

阳哥，你啥时候会的啊。藏的够深的啊。”

“废话，会打猎的都会掐踪，只不过分好与不好罢了。想当炮手，掐踪必须得厉害。”陆阳笑着捶了向羽肩膀一下，“赶紧的吧，麻溜吃，吃完收拾家伙进山。这回就让你见识见识咱哥们的眼力。”

向羽三两口把碗里的小米粥扒拉完，一抹嘴就回屋去了：“得令！妈，我吃饱了，跟我哥进山了啊！”

赵金凤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叮嘱：“你别一天天咋咋呼呼的。阳子，你看住他点，别让他毛手毛脚的！”

“放心吧婶子，有我呢。”陆阳应道。

向羽手脚麻利地套上旧棉袄，扎紧腰带，从墙上摘下他那支保养得油光锃亮的56式半自动步枪，熟练地检查枪机，压满子弹，又往兜里塞了两个压满子弹的桥夹。

接着把一把磨得飞快的开山刀别在腰后。

“哥，走着！”向羽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朝着被白雪覆盖的茫茫群山走去。

“哥，咱往哪儿走？”两人进山，爬到半山腰，向羽紧了紧衣领，兴奋地左右张望，没有猎狗在前引路，他感觉像是少了主心骨，一切都得看陆阳的。

陆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坡坎上，目光缓缓扫视着眼前的群山。

“看那边。”陆阳伸手指向东南方向一处山坳。那山坳两侧是连绵的山脊，像母亲的臂弯一样将中间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环抱其中，有效地阻挡了冬季凛冽的北风。

山坡上生长着大片耐寒的柞树林和灌木丛，即使是在冬季，光秃秃的枝杈间也残留着不少未被风雪完全打落的榛子和零星的其他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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