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家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陆阳扒拉完最后一口大碴子粥,撂下碗筷就来到了院子里。
他打开仓房的门,小心翼翼地将三套沉甸甸、泛着棕黑光泽的皮甲搬了出来,放在院子当中扫净了雪的空地上。
黑虎、黄盖和戴宗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不像往常那样急着出门撒欢,而是安静地围在陆阳脚边,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嗅着那几套,昨天试穿过的装备。
这时,陆山河也穿好大衣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奇的陆瑶和兴奋得小脸通红的陆娜。
原来,昨晚刘美兰把陆阳给狗做盔甲的事当新鲜事儿一说,全家都惦记上了,都想亲眼看看这狗穿的盔甲到底是啥光景。
“哥!快给黑虎它们穿上看看!”陆娜迫不及待地嚷嚷着,踮着脚往前凑。
“别急,得慢慢穿,它们头几次穿,要让它们适应适应。”陆山河倒是沉稳,掏出跟烟点上,站在一旁,目光里带着审视和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从小看老一辈子打猎,也是头一回见这阵仗。
陆阳笑了笑,拿起属于黑虎的那套皮甲。
他先展开那件坎肩,示意黑虎站好,小心翼翼地将坎肩套过狗头,调整位置,然后拉过腹部的厚牛皮扣绊,“咔哒”一声扣紧。接着,他又拿起那个带着三圈寒光闪闪反钉子的皮项圈,给黑虎戴上。
皮甲加身,黑虎明显有些不自在,它扭了扭壮硕的身躯,厚重的皮甲和铁片限制了它的活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向羽背着背包、挎着步枪,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阳哥!准备好了没?咱们……”
他看到旁边的陆山河和两个妹妹,连忙打招呼:“大爷!瑶瑶,娜娜,你们还没出门啊?”
陆娜抢着回答,小脸上满是骄傲:“没呢!我们要看我哥给黑虎它们穿盔甲!向羽哥你看,黑虎像不像个大将军?”
向羽猛点头:“像!太像了!这派头,绝了!”他说着,也赶紧蹲下身,拿起属于黄盖的皮甲,帮着陆阳一起给另外两条狗穿戴。
有了向羽帮忙,速度快了不少。黄盖和戴宗经过昨天的试穿,抗拒也小了很多,很快就全部穿好了。
当三条猎狗全部披挂整齐,棕黑色的皮甲紧贴它们流畅的肌肉线条,脖颈上的钢钉在清晨的寒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锋芒,胸背处的铁片如同片片鳞甲,衬托得它们眼神更加锐利,仿佛三尊从远古走来的战斗机器,再也不是寻常的猎犬。
陆山河一直默默看着,此时缓缓吐出一口烟,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点了点头:“嗯,是这么个意思。这东西看着是笨重了点,但关键时候是真能顶用。以前就没想过也给咱们的伙计弄层护甲。阳子,你这脑子,是活络!有想法!”
得到父亲的肯定,陆阳和向羽相视一笑,心里更踏实了。
“行了,新鲜也看完了,咱们也该走了。”陆山河招呼着两个女儿,“瑶瑶,娜娜,上学去了。”
陆瑶乖巧地应了一声,拉着还一步三回头、满脸不舍的陆娜,跟着父亲出了院门。
院子里只剩下陆阳、向羽和三条全副武装的猎狗。
陆阳拍了拍黑虎坚实的皮甲,发出沉闷的声响,对向羽说道:“走吧,都准备好了,咱们也该进山,试试这新家伙事到底灵不灵光了!”
向羽兴奋地一挥手:“走!让山里的牲口们也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是全副武装!”
陆阳和向羽领着三条身着盔甲的猎狗,踏着积雪走出了屯子。
刚一出屯,踏上进山的小路,憋了半个多月的黑虎、黄盖和戴宗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山脚下的雪地里撒开了欢。
时而互相追逐打闹,时而用爪子刨开积雪,时而猛地加速冲刺一段,又急停转身,带起一片雪沫。
它们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重新熟悉着久违的山林气息,同时也在适应身上这套增加了些许重量、活动时带着轻微响声的新行头。
“让它们跑跑,活动开了就好了。”陆阳看着狗子们兴奋的样子,对向羽说道。
两人也不催促,背着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沿着熟悉的山路向深处走去。
翻过两个林木相对稀疏的山头,进入一片以柞树和桦树为主的混合林带。
这里的积雪更厚,林间的空气也更加清冷。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兴奋探索状态的黑虎,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它那覆盖着皮甲的高大身躯瞬间绷紧,原本随意摇摆的尾巴也陡然僵直,与脊背形成一条水平线。
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鼻孔急促而用力地抽动着,努力捕捉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黄盖和戴宗也立刻感受到了头犬传递的强烈信号,它们几乎同时停止了嬉闹,迅速收敛姿态,压低身体,耳朵机警地转向黑虎所朝向的东北方向,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只见黑虎在短暂的凝神辨别后,不再犹豫,发出几声短促而洪亮的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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