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和两个小姑娘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涌向门口。
门外,风雪扑了陆山河一脸,他眯着眼,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和雪地反光,艰难地朝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院门外的雪地里,隐隐约约有几个黑影。
三条猎狗看到陆山河出来,叫得更急切了,但它们只是站在原地摇尾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它们也累得没力气了,加上身上还绑着爬犁呢。
陆山河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走过去,等靠近了,他的心猛地一抽!
只见陆阳和向羽两人,背靠着堆满东西的爬犁,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脑袋耷拉着,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阳子!小羽!”陆山河的声音带着心疼和后怕,嗓子都有些哑了。
陆山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蹲下身一把扶住陆阳的肩膀,借着雪光仔细打量儿子的脸。
只见陆阳脸色苍白,嘴唇冻得有些发紫,额前的头发和眉毛都结了一层白霜,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但看到父亲,还是努力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爸……没事,我俩就是……累脱力了,歇会儿……歇会儿就好。”
旁边的向羽也勉强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附和:“大爷……真没事……就是……腿软……”
这时,向前进、刘美兰和赵金凤也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过来。
看到两个孩子虽然狼狈不堪,但全须全尾地坐在眼前,刘美兰的眼泪又下来了,这次是后怕和庆幸的泪水。
她扑过来,想抱儿子又怕碰疼了他,手颤抖着抚上陆阳冰冷的脸颊:“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妈了!这大雪咆天的,你们是咋摸回来的啊!”
赵金凤也一把搂住向羽,又是哭又是笑,用力拍打着儿子结冰的棉袄:“你个死小子!你个浑小子!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娘可咋活!”
“好了好了!人回来比啥都强!别在雪地里嚎了,赶紧扶进屋!烧热水,弄姜汤!”陆山河毕竟是男人,稳住心神,赶紧招呼着。
他和向前进一人一个,几乎是半架半抱地把陆阳和向羽从雪地里搀扶起来。
刘美兰和赵金凤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护着。
陆瑶和陆娜两个小姑娘也跑了出来,看到哥哥们平安回来,刚才还挂着泪珠的小脸,这时候也有笑模样了。
一行人簇拥着筋疲力尽的两人进了屋,炕早已烧得滚烫。
两人被安置在热炕头上,僵硬冰冷的身体一接触到热源,忍不住都打了个哆嗦,随即一股暖意缓缓渗透进四肢百骸。
刘美兰手脚麻利地端来两大碗滚烫的、冒着辛辣气息的姜汤:“快,趁热喝了,驱驱寒气!”
陆阳和向羽接过碗,也顾不上烫,小口小口地吹着气,急切地喝了下去。
一股热流从喉咙直通到胃里,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
看到没事的两人,赵金凤拿着向羽换下来的衣服出门回家,她得回家给向羽拿干净的衣服,还得和家里的两个孩子说一声,他们哥哥回来了,省的他俩也跟着担心。
屋外,陆山河和向前进看着瘫在狗窝里、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的三条猎狗,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这几个家伙也累惨了。”陆山河说着,动手给黑虎解开皮甲搭扣。黄盖和戴宗也乖乖躺着,任由两人帮它们卸下装备。
向前进一边忙活,一边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三个堆得冒尖的爬犁。
刚才心急没细看,此刻在屋门透出的灯光和雪地反光下,他才真正看清那堆积如山的收获。
他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碰了碰陆山河的胳膊:“大哥……大哥你快看!这……这俩小子是端了青羊的老窝了?这么多青羊?!”
陆山河闻言,也定睛看去,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借着微光,他能看清这些青羊的数量,怕是得有二十多头!
“我的老天爷……”陆山河喃喃道,“这俩孩子……这一趟真是没啥划拉啊!”
两人费了些力气,把三个沉重的爬犁逐一拉进院子靠墙放好,又抓了几把干净的雪,搓了搓冻僵的手,这才跺跺脚上的雪,掀开门帘回到屋里。
屋内,陆阳和向羽已经缓过一口气,换下了湿透结冰的棉衣棉裤,裹上了干燥厚实的棉被。
刘美兰正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上炕桌,虽然只是简单的酸菜大骨头,两掺面的馒头,但对饿了一整天、又经历极限跋涉的两人来说,无疑是绝世美味。
两人也顾不上多说话,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陆山河和向前进凑到炕边,看着俩孩子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陆山河才忍不住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震惊:“阳子,小羽,你们俩……这到底是咋回事?外头那些羊……”
陆阳咽下最后一口粥,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力气终于回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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