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四匹叶’,是‘应山’,告诉你是四品叶的大货。
你最后喊‘快当快当’,是‘贺山’,是吉利话,祝贺顺利、麻利的意思。”
他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说道:“参帮的规矩多了去了,比如进山人数必须是单数,这样抬到参下山就成双数,取个吉利。
咱们不是参帮的,也没那么多讲究。
老辈人都说山财这种东西,谁找到是谁的,这是咱们的运气。不过,该敬的山神还是要敬。”
说着,陆阳整理了一下衣襟,率先面向大山的方向,郑重地跪在雪地上。向羽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
陆阳双手合十,低声祷念:“山神爷老把头在上,晚辈陆阳(向羽),今日误打误撞,得遇山宝,实属天赐。
感谢山神爷赏饭,绝不敢贪心妄为,定当遵循古法,小心取用。
日后必心存敬畏,爱护山林。” 说完,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
向羽也学着他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跟着磕头。
陆阳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眼神里依旧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解下背上的背篓,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外掏工具。
“行了,山神爷拜完了,接下来就是最要紧的抬参了。”他一边翻找一边对向羽说。
“老规矩,得先用红丝线把人参的茎秆绑住,说是怕这成了精的棒槌跑了。再用鹿角磨成的签子,一点点把土剔开,不能伤一丝根须。”
他苦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小锄头和一把窄窄的猎刀:“咱俩啥专业家伙也没有,只能将就了,就用这小锄头和刀子,一点一点来吧。
这活儿精细,急不得,毛手毛脚容易坏事,我来弄。”
他把猎刀在裤腿上擦了擦,然后对向羽吩咐道:“小羽,你去旁边,以这棵参为中心,把这一片的雪都小心地扒开,仔细看看,特别是树根底下、草稞子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参。
有时候这玩意儿也扎堆长。记住,手脚轻点,别乱踩!”
“哎!明白!”向羽此刻对陆阳已是言听计从,他深知这抬参的活儿自己干不来,万一弄坏了,那得心疼死。
他立刻拿起刚才扒雪用的木棍,开始以发现人参的那棵刺老芽为中心,像扫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将周围的积雪向外面拨开,眼睛瞪得像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点绿色或可疑的迹象。
陆阳便深吸一口气,在人参旁缓缓蹲下。
他先是用手,极其轻柔地将人参茎秆周围残留的碎雪和枯叶清理干净,露出下面带着冰碴的冻土。
然后,他拿起了那把窄刃猎刀,没有立刻下刀,而是用手指细细感受着冻土的硬度和人参主茎的位置。
他选择从距离人参主茎约莫一巴掌远的地方开始下刀,用刀尖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凿开坚硬的冻土。
“嘎吱……嘎吱……”刀尖与冻土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每凿开一小块冻土,陆阳就用手轻轻将碎土砾石拨到一边。
他的动作极慢,向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清着雪,不时紧张地瞟一眼陆阳的进度,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他。
随着陆阳耐心而精细的挖掘,人参的根茎部分渐渐显露出来。
最先露出的是芦头,也就是人参的根茎部分,上面密布着细密的珍珠疙瘩,这是人参芦碗,用来判断参龄的重要标志之一。
陆阳粗略一看,心头便是一震,这芦碗的密集程度,显示年份绝对不短!
他更加小心翼翼,开始顺着芦头往下,清理主根周围的泥土。猎刀此刻更像是雕刻刀,精准地剥离着泥土,避开每一根细小的须根。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阳的腰腿已经酸麻,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全神贯注。
向羽已经将他吩咐的那片区域积雪清理得差不多了,除了几丛普通的枯草,并没有新的发现。
他也不敢靠近陆阳,只能屏息静气地在旁边看着,看着那株人参在陆阳手下,如同绝世珍宝般缓缓出土。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落山之时,陆阳长吁一口气,缓缓直起了僵硬的腰。
在他面前,一个浅坑里,一株完整的人参静静地躺在疏松的冻土上。
主根粗壮饱满,形态优美,皮色老成,紧皮细纹,须根绵长而清晰,虽然因为工具简陋,不可避免地断了几根极细的毛细须,但整体保存得极为完整!
“我的个亲娘嘞……”向羽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这……这也太……哥!这得有多少年啊?”
陆阳用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参体上最后一点浮土,仔细端详着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芦头和粗壮的主根,声音带着疲惫。
“看这芦头,这皮色,这形体……起码……五十年往上了。咱们……这是撞上大运了!”
他抬起头,和向羽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撼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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