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小年是小年，虽然比不上大年三十那么隆重，但在百姓心里，这也是个重要的日子，意味着年正式开始了。

一大早，刘美兰就忙活开了。全家人除了老陆不干活，其余的人全都忙乎起来。

就连两个小不点也跟着刘美兰旁边，帮着干点什么。

陆阳更是不能闲着了，被刘美兰指使着剁饺子馅。

“哆哆哆哆……”

“妈，馅剁好了。”陆阳把盛着馅料的大盆端到炕桌上。

“哎，好。”刘美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看了看馅料的粗细，满意地点点头，“成，这馅儿剁得不赖！去，把手洗了，咱一块包，快点！”

刘美兰手脚麻利地和面、揉面、搓条、下剂子。

这时候陆山河也下地，洗了手过来帮忙擀皮。

老陆擀皮的技术一绝，皮子擀得又快又圆整、中间厚四周薄。

陆阳和刘美兰负责包，一家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儿，一个个形如元宝的饺子，整齐地码放在盖帘上。

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刘美兰开始张罗炒菜。

“开饭喽！”刘美兰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出来，高声招呼着。

陆阳赶紧帮忙摆碗筷，陆山河则拿出烫好的烧酒，给自己和陆阳各倒了一小盅。

“来，阳子，陪爸喝点。”陆山河心情颇好地举杯。

“哎！”陆阳端起酒盅，和父亲轻轻一碰。

“滋溜”一声，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意。

“吃饺子，吃饺子！”刘美兰把一盘盘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

陆瑶和陆娜早就拿着小筷子，眼巴巴地等着了。

“慢点吃，小心烫着！”刘美兰给两个女儿碗里各夹了一个，又给陆山河和陆阳夹了几个。

陆阳夹起一个饺子，在装着蒜泥、酱油和醋的小碟里蘸了蘸，吹了吹热气，然后一口咬下。

酸菜的酸爽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猪肉的油腻，汁水丰盈，面皮筋道。

“嗯！好吃！”陆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妈，您调的这馅儿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

……

腊月二十五，吃完早饭，陆山河拎着一壶开水，就来到了院子里。

把从王二雷那里借来的解放卡车，水箱里加满开水。

今年王二雷一家去外地老丈人家过年，没法帮着开车，只能老陆亲自上阵当司机了。

“嘀嘀——”打着火的大解放，被陆山河按了两声喇叭，提醒大家该出门了。

陆阳和向羽早就准备好了，闻声从屋里出来，两人手里都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里面装的是他们这一冬天积攒下来的各种皮子——紫貂皮、狐狸皮、还有狼皮和狍子皮以及几张熊瞎子皮，都是被仔细鞣制好的。

还有陆瑶背包里装的熊胆。

“爸/大爷！”两人跟陆山河打着招呼。

陆山河从驾驶室探出头，“东西都带齐了？麻利点装车！”

“齐了！”陆阳和向羽应着，合力将几大包皮子搬上了卡车后车厢。

然后又和向前进一起把以前熬制好的五百多斤鹿角胶一起扛进车厢里。

这时，刘美兰和赵金凤也带着收拾利索的几个孩子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宁文文。

“都上车，坐稳了啊！”陆山河招呼着。

女眷们挤进了驾驶室，陆阳，向羽，向前进以及向军旗则是爬上了后车厢，挨着那几大包皮子坐下。

“坐稳了，走喽！”陆山河吆喝一声，挂挡给油，老旧的解放卡车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晃晃悠悠地驶上了通往县城的大道。

一个多小时后，卡车抵达了县城。

离过年没几天了，县城里比往常更加热闹，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充满了浓重的年节气氛。

陆山河找了个离国营商店比较近的地方把车停好，一家人下了车。

“这么着，”陆山河安排道。“阳子，小羽，军旗你们三个去卖东西，办你们的事。

我和你向叔带着你妈、你婶子、文文还有三丫头去赶集买年货。

咱们晌午头，还在这车这儿集合，一块下馆子吃饭，吃完再一起回家，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爸/大爷！”陆阳，向羽还有向军旗齐声应道。

“陆阳，你们小心点，卖了钱一定要揣好了。”宁文文小声叮嘱陆阳，眼里带着关切。

“放心吧，丢不了。”陆阳冲她笑了笑。

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在集市上逛了起来，陆山河和向前进则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充当保镖和力工。

陆阳则一拍向羽和向军旗的肩膀：“走吧，咱们办正事去！军旗你在这里看着东西。”

好的，阳哥。

陆阳和向羽背着麻袋，朝着国营商店走去。

两人熟门熟路地来到商店后院，陆走到陈经理的办公室门口，陆阳抬手“当当当”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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