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声如寒鸦啼叫,穿透薄雾叩响寂静。楚珩推开密室雕花木门,腐朽的檀木气息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眠蜷缩在蒲团上,宛如风雨中凋零的梨花,腕间玉镯与胸前玉佩交织的光晕忽明忽暗,恰似她微弱的生机。额角青筋随着呼吸突突跳动,苍白如纸的脸颊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袖口渗出的墨绿色邪血在青砖上蜿蜒成狰狞的星芒,诉说着强行催动双星力量的惨烈代价。
“又在偷偷冒险。” 楚珩单膝跪地,声音里裹挟着化不开的心疼,指尖轻颤着抚过她发烫的符文。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侯府同样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冲天的火光将黑夜染成猩红。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侯府,楚珩为了寻找失踪的密信被困火海。当他在浓烟中意识模糊时,是苏眠不顾众人阻拦,发间的玉簪被火焰烧得通红,裙摆也燃起了火苗,却仍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出火场。她被熏黑的脸上满是倔强,喘息着说:“楚珩,你不能死在这里。” 此刻看着怀中虚弱的苏眠,楚珩喉间发紧,当掌心贴上她后心命门穴的刹那,温热的内力如春日溪流注入,两股同源力量轰然相撞,在石壁上投射出旋转的北斗星图,璀璨光芒却难掩她咳出黑血时的狼狈。
苏眠顺势倒进他怀中,鼻尖蹭过他衣襟上未愈的旧伤,带着铁锈味的气息拂过耳畔:“明薇笔记说... 双星合璧能净化邪印...” 虚弱的话语里,倔强如同磐石。楚珩颤抖着从药匣取出还阳草膏,小心翼翼以口渡药,温热的药汁触及她唇瓣的瞬间,玉佩与玉镯共鸣如钟磬齐鸣,将两人卷入记忆漩涡。画面里,他们在江南水乡追查灭道组织分舵,暴雨中楚珩背着中毒的苏眠穿越竹林,肩头被她攥出的血痕与此刻掌心的温度重叠;边塞烽火里,苏眠用算珠剑为他挡下暗箭,飞溅的血珠染红了她素白的裙摆,她却还笑着调侃他武功退步了;还有无数个深夜,他们一起研读古籍,探讨算道与武学,烛火映着她认真的侧脸,让他看得入神。
当灵流冲过膻中穴,苏眠突然死死攥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入肌理:“楚珩... 我看见祭坛了...” 她瞳孔中浮现出太子府西花园的景象,银杏树根部渗出的黑色灵气如毒蛇游走,与此同时,深渊中他舍命相护的画面、无数次并肩作战的记忆,在灵脉共鸣中如潮水般涌来,将两人的心紧紧缠绕。楚珩低头,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泪珠,俯身轻轻吻去,带着沙哑的嗓音呢喃:“有我在。” 他的唇离开她脸颊时,还眷恋地在她发间停留,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破晓前的残月如弯钩悬在檐角,洒下清冷的光辉。院中,楚珩的算珠剑划出银白弧光,苏眠玉镯迸发的金光如影随形,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空中骤然浮现完整的北斗星图。然而,璀璨星图转瞬即逝,如同镜花水月。第七次合璧失败时,苏眠挫败地将玉镯掷向空中,瘫坐在地,汗水浸湿的鬓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眼神满是不甘:“根本无法共鸣!”
楚珩却不慌不忙,温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剑尖在她掌心勾勒出神秘的星曜符号,目光坚定而深情:“先贤以心血为引,我们再试试。”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苏眠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当两人的鲜血在青砖上汇聚成星形图案,玉佩与玉镯如同受到召唤,悬浮升空,交织成流光溢彩的光剑。晨雾中,光剑划过,院外三棵古槐的树冠瞬间被削成完美的星轨形状。苏眠惊喜地发现,透过剑身,太子府密道的布局、邪力枢纽的脉络清晰可见。但喜悦稍纵即逝,光剑的力量极不稳定,时而强大到能劈开巨石,时而又虚弱得如风中残烛,光芒忽明忽暗间,映照着她脸上变幻的神情。
修炼至第十日,楚珩在密室星图前毅然掀开衣襟,后背密布的青黑色纹路如同邪恶的藤蔓,与星图上祭坛的位置完全重合:“灭道组织在我体内设了追踪咒。” 苏眠指尖颤抖着抚过那些纹路,玉镯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将咒印灼成金色星点。两人额头相抵的瞬间,明薇与明远在星空中并肩布阵的幻象浮现。幻象里,先祖们突然神色骤变,指向楚珩后背某处隐晦的符号,而苏眠玉镯符文竟与之产生诡异共鸣,似有未尽的预言萦绕心头。楚珩能感觉到苏眠身体微微的颤抖,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两人在这神秘的幻象中,共同探寻着未知的秘密。
潜入太子府的那日,暮色如墨,笼罩着这座暗藏杀机的府邸。苏眠指尖轻弹,七枚算珠如流星坠入假山水池,水面泛起涟漪,祭坛入口的全息投影缓缓浮现。楚珩刚要踏入水池,苏眠眼疾手快,猛地拽住他衣袖 —— 水面倒影中,数十名灭道成员从九曲回廊鱼贯而出,他们兵器上的毒蛇图腾泛着幽光,与玉镯幻象中的邪器如出一辙。两人迅速躲进假山缝隙,楚珩压低声音,语气凝重:“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务必小心。” 苏眠眼神冷静如冰,沉声道:“用双星之力制造灵脉紊乱,打乱他们的阵脚。”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楚珩的手腕,传递着紧张与坚定,楚珩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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