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 苏眠突然提着剑冲出来,破雾剑的剑尖缠着圈浸了油的布条,她用火折子点燃时,火苗 “腾” 地窜起半尺高,映得她侧脸的轮廓像镀了层金。她挥剑斩断缠向楚珩后腰的藤蔓,火星溅在藤叶上,竟让藤蔓猛地缩回了半尺,“它们怕火!”
楚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迅速调整姿势,用铁凿在阵图边缘划出圈浅沟:“把火引到沟里!形成火墙能暂时挡住它们!” 苏眠立刻会意,提着燃火的剑沿着沟痕游走,火苗顺着油布条蔓延,很快在阵图外围烧出圈火环,噼啪作响的火焰将骨藤逼退了数尺,终于腾出片暂时安全的空地。
“还有最后一笔。” 楚珩的声音带着喘息,铁凿在双蛇的尾部重重一划,将两条蛇尾交缠在一起,形成个死结的形状,“这样就……” 话音未落,他突然看见苏眠的袖口冒起点火星,是刚才挥剑时溅上的火星引燃了布料。
“小心!” 楚珩扑过去时带倒了竹筒,剩下的花汁泼在青石板上,顺着阵图的纹路流淌,像给双蛇注了血。他攥住苏眠的手腕将她往后拽,另一只手扯下自己的斗篷,用力拍打她袖口的火星。布料烧焦的气味里,他摸到她手腕处的皮肤已经发红,是被火星烫到的痕迹。
“没事的。” 苏眠反而先握住他的手,指尖抚过他被火燎到的指尖,那里的皮肤已经起了层薄泡,“你看,阵图成了。”
楚珩这才抬头 —— 青石板上的双蛇纹路在火光中泛着奇异的金光,花汁与朱砂的混合物遇热后竟开始发光,蛇眼的浅坑里积着刚才泼溅的花汁,像两颗跳动的金瞳。而那些被火墙逼退的骨藤,只要一触到金光的边缘,就会迅速枯萎,化作焦黑的粉末。
独眼的骨哨声突然变得尖锐,像被掐住的夜枭。藤海再次涌动起来,这次的藤蔓更粗更壮,甚至带着层角质化的硬壳,撞在火墙上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竟能短暂抵抗火焰的灼烧。楚珩知道,这是最后的反扑了。
“站到阵眼去。” 他将苏眠往双蛇交缠的中心推,自己则捡起地上的破雾剑,剑身在火光中亮得刺眼,“老秦说过,破雾剑的剑魂能引动阵图的力量,你握着它,我来守住火墙。”
苏眠刚站定,就感觉脚下的青石板开始发烫,阵图的金光顺着鞋底往上涌,像有股暖流钻进四肢百骸。她握紧破雾剑,突然想起楚珩刚才画阵时的样子 —— 他额角的汗滴落在石板上的瞬间,她看见他喉结滚动,分明是在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却始终没哼过一声。
楚珩正挥剑劈砍着那些突破火墙的藤蔓,算珠剑的红绸穗在火光中翻飞,像条浴火的蛇。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右腿的旧伤被反复牵扯,每挪动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冷汗浸透了里衣,贴在背上凉得刺骨。
苏眠看着他被藤蔓扫中肩头,踉跄着后退半步,却立刻稳住身形继续挥剑,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她想起刚才他扑过来替她挡火星的瞬间,想起他画阵时故意把最危险的外围留给自己,想起他说 “剑是护人的器物” 时的认真。
“楚珩。” 她轻声唤他,声音在火墙的噼啪声里竟格外清晰。
楚珩回头的刹那,看见苏眠朝他跑过来。她提着破雾剑,裙摆扫过发光的阵图,带起串金色的星火。她在他面前站定,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他的唇角。
柔软的触感带着龙胆花的清苦,像颗含在舌尖的糖突然化开。楚珩的剑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感觉到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闻到她发间混着的烟火气,还有她袖口传来的、属于他的斗篷气息。
“这样…… 你就不会累了。” 苏眠退开半步时,脸颊红得像被火烤过,却还是固执地看着他的眼睛,“白禾说,疼的时候被人惦记着,就不疼了。”
楚珩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伸手将她往身后拉,捡起地上的剑重新握紧,这次的力道里多了些什么,比刚才更稳,更沉。“等出去了,”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带着灼热的气息,“罚你给我做三盒桂花糕,要放双倍的蜜。”
“好。” 苏眠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独眼的骨哨声达到了最尖锐的顶峰。最大的那根藤蔓突破了火墙,像条巨蟒般朝着阵图中心扑来,藤尖的倒刺闪着幽蓝的毒光。楚珩正欲挥剑,却见苏眠突然举起破雾剑 —— 剑尖的火光与阵图的金光相撞,瞬间引爆了整片双蛇纹路!
“双蛇噬藤,百毒不侵!” 老秦在屋内大喊,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青石板上的金光猛地暴涨,双蛇的影子竟从石板上挣脱出来,在火光中化作两条金色的巨蛇,盘旋着腾飞而起。它们张开蛇口,朝着扑来的巨藤咬去,金光所过之处,骨藤迅速枯萎成灰,连带着远处的藤海都开始成片倒伏,发出潮水般的退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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