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遗迹穹顶的那一刻,苏眠正倚在楚珩肩头小憩。昨夜星核献祭的光芒尚未完全褪去,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星砂,落在她的发间,像撒了把淡金的碎钻,连垂在颊边的发丝都沾着星芒,风一吹便簌簌闪烁。腰间的双蛇挂坠忽然泛起温润的绿光,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挂坠时,竟感觉到青萤残留的金砂正顺着绿光缓缓流动 —— 那金砂像有生命般,绕着蛇眼转了三圈,最后彻底融入其中,蛇眼瞬间变得透亮,再不见半分分离的痕迹。
“醒了?” 楚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温柔,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角,刻意避开她右眼角那枚新凝成的金色星痣。昨夜诅咒消解时,他亲眼看着那蜿蜒的星纹从她脸颊缓缓收束,最终化作颗指尖大小的星痣,边缘泛着细碎的光,形状恰好与挂坠的蛇眼吻合。“还疼吗?” 他的指腹悬在星痣上方半寸,怕触碰到她仍敏感的皮肤。
苏眠摇摇头,转头看向遗迹中央的星核。那颗曾悬浮在空中的星核已化作圈淡金色的光雾,像层被揉碎的薄纱笼罩着祭坛,光雾中不时有细小的星点飘落,落在青石板上便融入星轨纹路,让原本黯淡的纹路渐渐亮起,与她挂坠的绿光遥相呼应。“挂坠里的金砂不见了。” 她将挂坠举到楚珩面前,绿光在他掌心流转,映得他掌纹里的旧疤都泛着暖光,“但我能感觉到,表姐还在 —— 就像小时候她躲在雾岭的花丛里,明明看不见人,却知道她在偷偷看着我。”
楚珩握住她的手,让挂坠贴着自己的掌心。他肩头的玄蛇星纹忽然亮起,与挂坠的绿光交织成道细小的光带,光带中隐约浮现出青萤的剪影:扎着双丫髻的少女举着灵苇编的蛇,裙摆上沾着雾岭的草屑,笑得眉眼弯弯,连虎牙都露了出来。“她一直在。” 楚珩的拇指摩挲着挂坠的蛇纹,指腹能摸到纹路里残留的星砂暖意,“以另一种方式陪着我们,看着我们走接下来的路。”
这时,星裔长老捧着个木盒走进来,盒身雕着海浪纹,边角包着铜片,显然是瀛洲的旧物。盒中铺着深蓝色的丝绒,放着些星核消散后留下的残留物 —— 细小的金色碎屑像被揉碎的阳光,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轻轻晃动木盒,碎屑便会顺着丝绒的纹路流动,像条迷你的星河。“这些是星核的精粹,” 长老将木盒递到楚珩面前,眼神里满是敬畏,指腹轻轻碰了碰碎屑,“能滋养灵物,也能修复星轨卫的信物 —— 当年明远先生曾说,若能得星核精粹,或许能唤醒失传的星轨秘术。”
楚珩的指尖刚触到碎屑,就感觉到掌心传来阵熟悉的震颤,像有细小的星脉在皮肤下跳动。他从怀中取出昨夜在星核旁发现的星轨卫令牌,令牌通体漆黑,触手冰凉,正面刻着完整的北斗星纹,每颗星的位置都与真实星象分毫不差,背面是个 “卫” 字,纹路深邃,边缘还留着上古锻造的痕迹,与卫峥的玄铁令牌如出一辙。“卫老说,这是完整的星轨卫首领令牌。” 楚珩将令牌放入木盒,星核碎屑立刻像被吸引般附着在令牌上,原本黯淡的纹路瞬间亮起,连 “卫” 字都泛着金芒,“当年先皇派卫老随明远师伯来瀛洲,就是为了寻找这枚令牌,说它藏着星轨卫存续的关键。”
苏眠看着令牌上的 “卫” 字,忽然想起青萤留下的灵苇布偶 —— 那布偶是表姐十五岁生日时编的,蛇尾处用红线绣着个小小的 “卫” 字,当时她还笑表姐绣得歪歪扭扭,表姐却红着脸说 “这是护着姐姐的咒符”。原来表姐早就与星轨卫有着不解的渊源,只是那时的她们,都不懂这字里藏着的羁绊。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令牌,挂坠的绿光与令牌的光芒同时闪烁,在空气中织出细小的光网,像在回应这段跨越时空的守护。
卫峥接到楚珩的消息赶来时,正撞见苏眠在研究那枚星轨卫令牌。他脚步急切,玄色布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到木盒前时,手指都在发抖 —— 他从袖中取出玄铁令牌,令牌刚离开袖口,就像有感应般自动滑落,与首领令牌轻轻相触。“叮” 的一声轻响后,两道光芒瞬间交织:首领令牌的金光与玄铁令牌的银光缠绕在一起,化作道完整的星图,从地面升起,沿着遗迹的墙壁向上蔓延,最终在穹顶形成片迷你的星空,连北斗七星的斗柄方向都与真实星象一致,照亮了整个遗迹。
“真的是首领令牌……” 卫峥的声音带着哽咽,指腹反复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连指节都泛着白,“当年先皇在御书房对我说,‘卫峥,星轨卫的使命系于一枚令牌,只有找到它,才能解开星轨卫为何而战的谜题’,没想到……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它。” 他忽然单膝跪地,将两枚令牌举过头顶,背脊挺得笔直,像当年在皇宫接受先皇授命时那样郑重,“属下卫峥,参见首领信物!愿以残躯,护星轨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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