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苏惊盏用锦缎将中馈印信裹进紫檀木盒时,指尖突然触到道凸起的刻痕。印底的莲花纹与母亲船票上的火漆印严丝合缝,纹路深处嵌着的银砂,与萧彻面具裂痕的残留物分毫不差。案几上的青铜爵杯盛着祭酒,酒液在杯口凝结的泡沫,恰似瑞王府密信上的冰裂纹蜡封。
“大小姐,祠堂的祭器都备好了。” 青禾的声音裹着晨露的湿意,乌木托盘上的檀木佛珠,隔片里卡着的铜丝与冷泉寺密道的机关锁芯同出一辙。丫头指甲缝里沾着的松香,与佛堂香炉残留物的气息完全一致 —— 这是她放下参汤后首次侍立,鞋跟的泥渍比往日干硬了三分。
苏惊盏的银簪在鬓角转了半圈,挑落片从檐角坠落的银杏叶,叶脉纹路里裹着的丝线,与萧彻玄铁枪的枪缨流苏材质丝毫不差。“知道了,” 她将青铜钥匙藏进祭文夹层,“让厨下把三牲祭品送进祠堂。”
穿过月洞门时,石桥石缝里突然渗出暗红液珠。苏惊盏用银簪刮下一点在指尖搓开,那股腥甜气与 “醉春红” 花粉过敏症的气息如出一辙。桥栏青苔下,半张烧焦的黄纸压着 “血祭” 二字,笔迹倾斜度与父亲书房调粮令上的朱批分毫不差。
祠堂的紫檀木供桌上,青铜鼎泛着幽光,鼎耳狼头纹缺角处,与萧彻令牌的图案严丝合缝。柳氏虽被禁足,供桌阴影里却留着半枚石青褙子的鞋印,鞋纹云纹与库房亏空记录里的丢失账钩完全吻合。香炉里的檀香燃出烟柱,在晨光里划出的轨迹,与密道机关转动频率精准同步。
“惊盏,” 父亲的声音裹着刻意的威严,手指在供桌上叩出冷响,“今日祭祀若出半点差错,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他玉带钩上的翡翠,色泽与瑞王兵符上的宝石完全相同。
老夫人的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紫檀木光泽映出眼底的审视。“相爷倒是关心祭祀,” 她的声音裹着檀香沉郁,“怎么不说说上个月为何将祠堂镇宅玉佩,换成块假玉?” 玉镯裂痕对着父亲的玉带钩,掉出的金粉与母亲金镯鎏金成分丝毫不差。
父亲的朝服下摆突然往供桌下蹭,袖口暗袋里掉出的半张账页,“瑞王” 二字的墨色深浅,与密信签名完全一致。“老夫人明鉴,”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那是为换回沉船军械,不得已才暂时抵押给瑞王的!”
苏惊盏的祭文突然 “啪” 地甩在供桌上,散开的纸页在檀香里扬起灰雾,其中一页赫然记着 “四月十五,相府镇宅玉佩被调换,经手人:父亲贴身小厮来福”。她的银簪挑起那页纸,银尖冷光映出墨迹里的莲花水印:“父亲不妨说说,这块假玉的玉质,为何与瑞王府库房石料完全相同?”
萧彻的玄铁枪突然从梁柱后转出,枪尖狼头纹正对着父亲后心。玄铁面具裂痕处,银砂在晨光里泛出的冷光,与供桌上的青铜鼎完全相同。“来福招供,” 他的声音裹着冰碴,“这块假玉是你亲手交给瑞王的,换回的不是军械,是十万两银票。”
父亲的朝服剧烈颤抖起来,他盯着祭文记录,又看看萧彻的玄铁枪,突然一拍条案:“一派胡言!萧彻你勾结逆女,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祠堂门猛地被推开,几个被捆绑的玉器匠人跌进来,衣襟上沾着的玉屑,与假玉成分完全相同。“老夫人饶命!” 为首的匠人哭喊道,“是相爷让我们仿制镇宅玉佩的,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们百两黄金!”
苏惊盏的银簪突然指向父亲发髻,银尖挑落的玉簪里,藏着的极细铜丝与佛堂地砖药渍成分完全相同。“父亲的玉簪倒是别致,” 她的声音在匠人哭嚎声里格外清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用瑞王府密信熔成的。”
老夫人的佛珠突然在指间断线,紫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其中一颗撞在父亲玉簪上,发出清脆声响。“够了!”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今日祭祀暂停,立刻派人去瑞王府换回镇宅玉佩!”
父亲的朝服往墙角缩去,他看看地上的匠人,又看看老夫人铁青的脸,突然发出一阵冷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祭祀?瑞王早就安排好了,今日午时三刻,祠堂必会起火!”
萧彻的玄铁枪在青砖上顿出火星,枪尖挑落的火折子在晨光里展开,火石纹路与瑞王府密信火漆印完全相同。“相爷不妨看看,” 他的声音裹着杀意,“这些从你书房搜出的火油,封泥可是你的私印?”
父亲的惊呼声在祠堂回荡,被小厮按住时,朝服扫过地上碎玉,带起的风里,“牵机引” 的苦杏仁味突然浓得呛人。苏惊盏看着他被押下去的背影,银簪在鬓角转了半圈,挑落片落在肩头的银杏叶。她清楚,父亲的反扑不过是困兽之斗,玉簪里藏着的铜丝才是真正的破绽 —— 那是瑞王府密信特有的火漆成分,也是他勾结瑞王的铁证。
老夫人的玉镯重重摔在地上,碎片的莲花纹在青砖上拼出完整印记。“惊盏,”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去把镇宅玉佩换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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