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内,御史大夫李大人正对着一摞卷宗发愁。见苏惊盏进来,他连忙起身:“苏小姐可算来了!这些流言闹得朝堂人心惶惶,三皇子今早还在朝上参了您一本,说您‘挟符自重,妖言惑众’。”苏惊盏接过李大人递来的奏折,只见赵珩的字迹龙飞凤舞,字里行间全是对兵符的觊觎,竟还提议“将苏惊盏软禁,由朝廷接管兵符线索”。
“这是苏府商路账册副本。”苏惊盏从袖中抽出账册,指尖点在红圈标记处,“苏府每年给北漠输粮三万石,与萧将军截获的北漠账本分毫不差。最关键的是这三笔——收款方都是三皇子府的‘和兴商号’。”李大人翻页的手猛地顿住,账册上的朱砂印记与户部存档一致,“去年冬北漠突袭云漠关,粮草正是从和兴商号流出。萧将军查到根上,赵珩才急着散播流言转移视线。”
“他不仅与苏丞相勾结,还想借北漠的力量夺嫡。”苏惊盏指尖点在账册的某一页,“您看这里,去年冬天北漠突袭云漠关,所用的粮草正是从三皇子府的商号流出的。萧将军查到后,他才故意散播流言转移视线。”李大人捏着账册的手微微发抖,良久才叹道:“皇室争斗,竟牵扯到通敌叛国,真是……”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声:“镇北侯府世子求见!”苏惊盏抬头,就见赵晏一身月白锦袍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见到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苏小姐,我听说你在巷口被围堵,可有人伤着你?”他身后的小厮捧着一个锦盒,上前一步道:“这是侯夫人让小人送来的,说是给苏小姐压惊的。”
锦盒打开的瞬间,温润玉光映亮了苏惊盏的眼——那尊玉佛,佛座刻着的“镇宅安身”四字,是母亲当年亲手题给侯夫人的。前世她被苏令微陷害时,侯夫人曾偷偷塞给她同款玉佛,让她自保。“侯夫人还记得……”她声音发紧,眼眶发热。赵晏连忙别开眼,耳尖泛红:“母亲说,流言像刀子,但心是铁打的就割不穿。镇北侯府的兵,永远给你撑腰。”
赵晏离开后,李大人看着锦盒里的玉佛,笑道:“有镇北侯府撑腰,三皇子的流言便不足为惧了。”苏惊盏却摇了摇头:“侯府的支持是后盾,但流言的根还在。若不彻底斩断,迟早还会卷土重来。”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李大人,可否借御史台的名义,召开一场公审?”
三日后,御史台门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公堂,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李大人端坐公堂之上,苏惊盏站在一侧,身后立着禁军与萧彻派来的暗卫。被押上来的,除了那日散播谣言的汉子,还有两名三皇子府的幕僚,以及青狼商号的一名账房先生。
“堂下之人,如实招来!是谁指使你们散播谣言污蔑苏小姐?”李大人一拍惊堂木,那名汉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是小的糊涂!是这两位先生给了小的五两银子,让小的在巷口散播谣言,还说要是被抓了,三皇子会保小的!”
“血口喷人!”幕僚拍着大腿喊冤,“这账册是伪造的!”苏惊盏冷笑一声,将另一本账册摔在他们面前——封面盖着青狼商号的朱印,“这是萧将军从商号掌柜密室搜出的正本,你们支取五百两‘杂用’的签字,与三皇子府文书上的笔迹,要不要请翰林院学士比对?”她又甩出几封绢信,“还有你们写给北漠密使的信,说‘苏惊盏已困于流言,不日可取兵符’,这字迹总不是伪造的吧?”
绢信被风吹得展开,“献兵符”三字飘在百姓眼前。人群瞬间炸了:“原来是三皇子通敌!”“我们竟帮着奸臣骂忠良!”有激动的百姓要冲上去打幕僚,被禁军拦住。幕僚面如死灰,瘫在地上说不出话。苏惊盏站在晨光里,素衣猎猎,百姓们突然齐齐躬身:“苏小姐,是我等糊涂,对不住您!”
公审结束后,两名幕僚被判流放三千里,散播谣言的汉子杖责五十,三皇子府因“管教不严”被皇帝罚俸一年。消息传开,京中的流言不攻自破,反而有百姓自发来到苏惊盏的暂居处,送来了鸡蛋和腊肉:“苏小姐,是我们错怪您了,您是好样的!”
晚晴喜滋滋地收拾着百姓送来的东西,苏惊盏却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出神。玄铁令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知道,赵珩绝不会因为这点惩罚就收手。果然,没过几日,晚晴就匆匆跑来禀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太后娘娘要见您!”
入宫前夜,副将带来萧彻的亲笔信。字迹刚劲,墨香里混着边关的烽烟味:“太后是先太子妃生母,当年先太子蒙冤,她暗中查了十年。此次召见,是探虚实更是示好——她要制衡皇帝与赵珩。兵符绝口不提,遇险吹玉哨,禁军一刻钟必到。”信末那行小字“边关雪大,勿念”,让苏惊盏想起他赠玄铁令时的眼神,冷硬里藏着温柔。
苏惊盏将信烧毁,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换上一身素雅的襦裙,将玄铁令藏在衣襟最深处,又把玉哨系在腰间。晚晴帮她整理裙摆时,低声道:“小姐,宫里不比外面,您一定要小心。”苏惊盏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坚定:“放心,我不会让母亲和祖母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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