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的事,告诉王清夷,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
一个女人竟然能够亲自操刀在自己肚皮上割了一个口袋,竟然能做到让卫家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当年我没想着留在卫家,我想离得远远的,可没办法,他们不放过我啊,我连杭州城都出不去,九死一生后,我想通了,我又回到钱塘,我当面告诉卫璟文和廖静雅,我手里有那封可以要了卫家满族性命的信件,他们当时的脸色,真真是精彩极了,将近七千个日子,他们没有一天不想着拿到我手里的信件,想让我死,可他们无能啊。”
香云的笑容有苦涩,有后悔,也有释怀。
如果当年她没有被诱惑,没有嫉妒心起,想必今日,她必然会富足无忧。
这么一想,她对卫璟文的恨意越深。
等她再次醒来时,望着头顶的横梁,意识渐渐恢复。
不知为何,躺在这处破败的厢房,哪怕肚皮撕裂的疼痛,这一刻,她竟然从未有过的心安。
她偏过头,看向窗户,窗纸映出窗外高大的人影。
她张嘴哑着嗓子喊道。
“外面的人,我饿了,给我送点吃的。”
临死前,她怎么也得吃得饱饱的,万万不能做个饿死鬼。
守在厢房外的侍卫对视一眼,粗声道。
“等着。”
“玄十五!”
其中一人朝着廊下不远的侍卫喊话。
玄十五环顾四周,见无状,随即大步走过去。
“玄二,什么事?”
玄二指了指室内。“里面的人醒了,你去王头领那问问,给不给她吃喝。”
玄十五推门看了眼,随即点头。
“我现在就去。”
玄十五再次回来时,王成跟着一起。
他推门看了眼香云,见她面色苍白,不过精神尚可,随即吩咐玄二和玄七。
“让她先用食,吃完后,带她去正院,老夫人还有话要问。”
“是!”
姬国公夫人一夜未眠,眼底血丝密布。
凭什么?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们王家为秦家大业添进去多少条性命!子嗣死伤多少?
祖祖辈辈积攒的家财尽数充作军资。
那几年,她躲躲藏藏,活的不如乞丐。
如今秦家坐稳江山,倒嫌王家功高震主。
二十年前,安王不过是个弱冠少年。
哪里有什么谋算。
真是没想到,建元帝竟然从那时就开始布局。
新朝建立不过二十载,针对姬国公府的布局,从二十年前就已开始。
真要鸟尽弓藏到极致!
秦嗣业!秦嗣业!你真是好算计!
“老夫人!”
菊嬷嬷走过来,小声说话。
“王成在外候着,香云已经带过来了。”
姬国公夫人放下手中梳篦,因一夜未眠,声音沙哑低沉。
“希夷来了没有。”
“世子爷和大娘子都还没到。”
菊嬷嬷担忧的看着姬国公夫人眼睑下浓重的黑青色。
“老夫人,您继续这样熬下去,身体哪能承受,婷姐儿还等着您给她报仇。”
“我没事!”
姬国公夫人摇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是胸口堵着口气,等这口气下去了,就能好起来。
“你让人过去催催那父女俩。”
“我这就让人去。”
菊嬷嬷转身出了内室,招了个小婢女,附耳说了几句。
小婢女随即出了门。
香云被两名老嬷嬷扶着站在厅堂外。
直到世子和大娘子先后进去,她才被半扶半拖着进了厅堂。
姬国公夫人端坐高堂俯视着,半晌才说话。
“香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会给你儿女一笔钱,让他们远离这里,送他们走的远远的。”
香云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喜。
“老夫人,您说,只要我知道的。”
姬国公夫人:“我想问你,当年我的婷姐儿之所以嫁到卫家,这其中是不是卫家故意为之。”
昨夜她想了一宿,以香云的聪慧,又在卫府多年还能自保,必然会特意关注一些,令她保命的事。
香云笑了,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诡异。
“老夫人,我以为您不会问呢!不过我有其他要求。”
姬国公夫人眯了眯眼,神色渐冷。
“你说说看。”
香云眼珠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王清夷身上
“老夫人,如果答案让您满意,我希望我的菲姐儿以后能跟着世子爷的大娘子。”
一个多月前,她就从卫璟文和廖静雅那听说过大娘子的名头。
能令安王棘手的小娘子,可见能力和手段绝对非同凡响。
“什么?”
姬国公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难道不希望他们消除奴籍,做一个富贵闲人?”
王清夷更是眉梢微挑,略带好奇的看向半跪在地上的香云。
香云扯了扯嘴角,笑的苦涩。
“如果没有战乱,不要说富贵闲人,哪怕是普通平民,我也愿意让他们离开此地,离地远远的,可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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