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远,身后没了宫人监视。
唐张氏这才轻舒了口气,侧头看向王清夷,眼中流露出后怕与关切。
“可算是虚惊一场。”
她压低声音,拍了拍王清夷的手背。
“希夷,你是不知道,你母亲回头不见了你,身边跟着的宫人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急得就要返回寻你,偏生太后那边来人又催着她过去,她心焦如焚,又脱不了身,去的路上遇见了我和婆母,我们几人这才分了头去寻。”
说到此,她四处瞅了瞅,声音极轻。
“当时我刚好在御桂园附近,是谢宸安谢大人跟前的侍卫,让我去御桂园寻你。”
提到谢大人,王清夷斌并没有诧异之色。
她跟着宫女离了主路,就暗中吩咐随行暗卫,给谢大人送信,最后好方便她脱身。
谁知来的竟是唐夫人,反而更有说服力。
此时,唐张氏还在感慨,庆幸中又带着一丝责备。
“你这孩子,也是大胆,那宫女引你离开你就离开?平日你如此聪慧,今日怎会没有警觉?”
唐张氏当然知晓她的能力。
峥儿就是希夷治愈的。
她虽不懂什么鬼神术法,可峥儿治愈前后的变化,她是亲眼见识过。
更何况来之前,自家公婆可是再三嘱咐,要她遇见希夷时,多看顾些。
没想到竟真的帮上忙。
待宴会散去,她自回去邀功。
不过她还是要提醒希夷几句,毕竟是皇宫,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
“希夷,今日若非机缘巧合,这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后,定要好好安抚你母亲一番,刚才她那脸色白得吓人,好似随时都能晕厥。”
王清夷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微暖,低声道。
“今日多亏婶婶机敏仗义,又肯为我做证,希夷在此谢过婶婶,母亲那里,是我疏忽大意,累她担忧了。”
自回到国公府后,母亲对她始终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受了委屈。
也是因着自己,母亲一改往日的不管不问,逐渐插手国公府琐事。
因自己私心,却让母亲跟着担惊受怕,此刻也不知焦急成何等模样。
王清夷心中不禁泛起愧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唐张氏温言安抚。
“我们快回去吧,莫让她再悬心了。”
两人加快脚步,回到设宴侧殿。
刚踏入回廊,便见崔望舒站在殿门外,与一位夫人说话,说话间,眼神不住地瞥向门口。
见到她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崔望舒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
她急步上前,一把抓住女儿的手,上下仔细打量。
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半晌,崔望舒这才勉强压住翻涌的情绪,转过身来,眼圈通红,却努力镇定,只是握着王清夷的手依旧冰冷。
她看向唐张氏,声音带着鼻音。
“今日之事,多谢明荃姐姐了。”
唐张氏忙道。
“望舒莫要客气,希夷无事便好。”
崔望舒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女儿脸上,仔细端详,确认她并无不妥,那颗悬起的心,这才缓缓落回实处。
她轻轻抚了抚王清夷的手背,低声道:“希夷,我们入殿内先坐下歇歇。”
语气有着庆幸。
王清夷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紧了紧,低声道。
“阿娘,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母女二人回到席位落座。
殿内丝竹依旧,朝臣们宴饮如常。
只是不少目光,或明或暗,会扫过母女所在的位置,有审视、好奇、或别的复杂心思。
从姬国公离开大殿,王律言就已心急如麻,特别是希夷始终不曾出现。
望舒更是坐立不安。
他吩咐奴仆过来询问,望舒几句话就打发了。
直到此此刻见母女二人同行回来,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王大人,今日是有烦心事?为何如此心神不宁?”
坐在他身侧的同僚,探头看了眼,见他视线落在崔望舒母女处,笑着打趣。
“王大人,真是好福气,膝下大娘子不仅出落得落落大方,举止从容,更难得是清雅气度。”
同僚抚轻声须赞叹。
“前些日子拙荆赴宴归来,对姬国公府大娘子赞不绝口,说满堂珠翠,竟不及大娘子一袭素裳,半分浅笑。”
王律言闻言,眉宇间忧色舒缓,端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并未接话。
那同僚却谈兴正浓,倾身靠近些,压低声音笑道。
“王大人莫怪在下唐突,近日里,怕是不止一家托人到贵府探过口风了吧?这往后啊,您府上的门槛,恐怕真要被那些冰人官媒给踏破。”
王律言眉头微蹙,放下茶盏,目光掠过女儿沉静侧影,摇头道。
“葛大人谬赞,小女尚且年幼,还需在家中多学些规矩。那些话,暂且不提也罢。”
语气虽淡,却自有一份不容深谈的疏离。
葛大人察言观色,知趣地哈哈一笑,举杯将话题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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