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秦风笑了笑，“咱们是去卖货，不是去打架。真要遇上麻烦，能谈就谈，谈不拢就走。县城那么大，还能没条退路？”

话是这么说，但秦风心里清楚，这年头敢在黑市上混的，都不是善茬。他之所以敢去，凭的是前世几十年商海沉浮练就的眼力和应变能力。这些东西，比什么家伙都管用。

“援朝，你再仔细想想，黑市交易还有啥要注意的细节？”秦风问。

王援辰皱着眉回忆：“我表哥说，那边交易不讲价，看货给价，觉得合适就成交，不行就拉倒。还有，钱货两清后各不相认，这是规矩。”

秦风点点头，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地下市场有地下市场的规则，讲究的是效率和安全。

“柱子，我走这两天，你抽空去趟后山，看看咱们前几天下的套子有没有逮着东西。要是套着獾子了，先别动，等我回来处理。”秦风吩咐道。

“明白！”赵铁柱拍着胸脯，“风哥，你放心去，家里的事儿交给我！”

秦风又把那张猞猁皮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张皮子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一笔财富，也是他商业版图的第一块敲门砖。卖好了，往后路子就宽了；卖砸了，就得再熬一个冬天。

“对了，援朝，”秦风忽然想起什么，“你打听一下，县城里有没有修理收音机的地方。咱家那个破收音机，老是吱吱啦啦的，看看修一下要多少钱。”

“风哥，你要修收音机？”赵铁柱眼睛一亮，“修好了就能听刘兰芳的评书了！”

“瞧把你馋的！”秦风笑道，“不光为听评书。有了收音机，就能听天气预报，听新闻，咱们往后做买卖，信息灵通很重要。”

王援朝在本子上记下：“我知道了，风哥。我顺便问问收音机啥价钱，要是修太贵，不如添点钱买个二手的。”

“嗯，你看着办。”秦风对王援朝的机灵很满意。

三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直到天擦黑，李素琴和林晚枝从自留地回来，他们才停下话头。

“哟，仨人开啥会呢？神神秘秘的。”林晚枝提着菜篮子，笑着问。

秦风接过篮子：“没啥，商量点事儿。明天我去趟县城，把积攒的皮子卖了。”

林晚枝听了，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去县城？路上小心点，听说现在外边乱着呢。”

“放心吧，我跟援朝一块去，两天就回来。”秦风宽慰道。

李素琴在一旁听了，念叨着：“去县城好啊，顺便扯几尺布回来，开春好做衣裳。再打点酱油，买点针头线脑的。”

“知道了，娘。”秦风应着，“晚枝，你有啥要捎的不？”

林晚枝脸一红，低声道：“没啥……你平安回来就成。”

赵铁柱在一旁起哄：“晚枝姐，让风哥给你捎条红围巾呗！县城的姑娘都戴那个！”

“去你的！”林晚枝羞得转身进了厨房。

众人都笑起来。

晚饭是贴饼子就咸菜疙瘩，李素琴特意给每人煮了个鸡蛋，说是明天出门，补补身子。

吃完饭，王援朝和赵铁柱各自回家。秦风把皮子重新打包好，放在炕梢。林晚枝默默帮他收拾行李，把干净的袜子和毛巾塞进布包里。

“路上小心点，”林晚枝小声叮嘱，“我听说县城里有骗子，专门骗乡下人。”

“嗯，我知道。”秦风看着她灯光下柔和的侧脸，心里暖暖的，“你在家照顾好娘，等我回来。”

林晚枝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到秦风手里：“这是我攒的几块钱，你拿着，万一用得上。”

秦风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重生回来，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皮子，而是这份失而复得的真情。

“不用，我这儿有。”秦风把钱推回去，“卖皮子的钱够了。”

“穷家富路，你拿着。”林晚枝执意塞进他手里，转身出去了。

秦风握着还带着体温的布包，站在那儿，许久没动。

窗外，黑豹似乎知道主人要出门，不安地在地上转着圈，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风走出去，摸摸它的头：“老伙计，在家好好看门，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黑豹用头蹭着他的手，尾巴摇个不停。

夜色渐深，秦风却毫无睡意。他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心里盘算着县城的之行。这一步迈出去，他秦风的命运，就要开始真正的转变了。

前世的遗憾，今生的追求，都系在这几张皮子上。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这一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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