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阳坡的雪化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湿漉漉、冒着丝丝热气的黑土,秦风知道,时候到了。这天一大早,他就招呼上赵铁柱、王援朝,又特意去林家,叫上了林晚枝。
林晚枝挎着个柳条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辫子梳得油光水滑,见到秦风,脸上微微泛红,小声问:“秦大哥,咱这是干啥去?”
秦风笑了笑,晃了手里的小镐头和布袋子:“带你们去找点开春的‘头茬鲜’!”
赵铁柱扛着把铁锹,咧着嘴:“风哥,咱不是要收拾农具吗?咋又上山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秦风解释道,“地里的活儿不差这一半天。这时候山上的宝贝可不等人,去晚了就老了,或者让别人薅走了。”
王援朝推推眼镜,若有所思:“风哥说的是山野菜吧?我听说这时候婆婆丁、小根蒜正嫩。”
“对头!”秦风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林晚枝,“晚枝妹子心细,跟着学学,往后家里饭桌上也能多添个菜。”
一行人说着就出了屯子,直奔屯子后面那片向阳的山坡。黑豹精神抖擞地在前面开路,两只半大的狗崽“踏雪”和“虎头”兴奋地跟在它屁股后头,在刚露出草皮的坡地上来回扑腾,鼻子不停嗅着地面。
山坡上的积雪大部分已经融化,只有些背阴的沟坎里还残留着些许白色。枯黄的草甸子底下,已经钻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都看仔细了,”秦风蹲下身,拨开一片枯草,指着一簇贴着地皮生长、叶子边缘像锯齿状的深绿色植物,“这个,就是婆婆丁,学名叫蒲公英。这时候的叶子最嫩,没开花,苦味也轻。”
他边说边示范,没用铁锹,而是用手捏住婆婆丁的根部,轻轻一扭,就完整地拔了出来。根部带着点白浆,叶子水灵灵的。“采的时候,别用蛮力薅,容易把叶子扯烂。像这样,连根拔起,根也能吃,泡水喝还去火。但记住,一片地方,别可着一棵薅,挑大的、肥的采,小的留着让它再长长。”
林晚枝看得认真,也学着秦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去拔,果然完整地采下一棵。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把婆婆丁放进筐里,还用湿布轻轻盖了盖,怕蔫了。
“风哥,这个是不是小根蒜?”赵铁柱在不远处嚷嚷,他手里举着一把叶子细长、像韭菜一样的植物。
秦风走过去一看,笑道:“眼神不错嘛,柱子!这就是小根蒜,也叫野蒜。你闻闻。”
赵铁柱凑近闻了闻,一股辛辣的蒜香味直冲鼻子:“嘿!真是蒜味儿!”
“采小根蒜,主要吃它地下的鳞茎,就是那个小蒜头。”秦风用小镐头轻轻刨开松软的泥土,露出底下白白胖胖、像迷你大蒜头的鳞茎,“叶子也能吃,但不如蒜头味道冲。刨的时候小心点,别刨断了,这东西根扎得不深。”
王援朝也发现了目标,他指着一丛叶子呈羽状分裂、开着小百花的植物问:“风哥,这个是荠菜吧?我看书上画过。”
“没错,是荠菜。”秦风走过去,掐了一片叶子在手里搓了搓,闻到一股清香味,“荠菜味道鲜,包饺子、做汤都行。采的时候掐它的嫩茎和叶,别连根拔,它还能再发一茬。”
他一边讲解,一边动手示范如何快速准确地辨认和采摘这三种最常见的早春山野菜。哪里叶子形状特殊,哪里闻着有独特气味,哪里生长环境比较典型,都说得清清楚楚。
林晚枝学得最快,手脚也麻利,不一会儿小半筐底就铺满了各种绿油油的野菜。赵铁柱力气大,但毛手毛脚,开始老是带起一大块泥巴,或者把叶子弄烂,在秦风纠正了几次后,也慢慢掌握了巧劲。王援朝则发挥他心思缜密的特长,专门寻找那些长得肥嫩、品相好的下手,采下来的野菜个个整齐干净。
“咱们靠山吃山,这大山就是咱的菜篮子、粮仓子。”秦风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语气认真起来,“但咱不能光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采野菜,别赶尽杀绝,小的、瘦的留着;挖小根蒜,别把一片都挖空了,留些母的让它继续长。这大山养活咱,咱也得懂得养山,这样才能细水长流,年年都有这‘头茬鲜’吃。老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是这么个理儿。”
这话朴实,却透着长远眼光。赵铁柱挠挠头,似懂非懂,但觉得风哥说得有道理。王援朝则深深点头,把这道理记在了心里。林晚枝看着秦风,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黑豹似乎也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不再胡乱奔跑,而是安静地蹲坐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两只小狗崽则有样学样,围着野菜打转,偶尔用鼻子嗅嗅,被那辛辣或清苦的味道刺激得打个喷嚏,憨态可掬。
日头升高,气温也上来了,几人额头上都见了汗,但手里的布袋子和小筐却渐渐满当起来。除了婆婆丁、小根蒜和荠菜,秦风还顺带指认了一些其他刚冒头的野菜,比如叶片肥厚的“大脑瓜”(学名车前草,嫩叶可食),叮嘱他们再过些日子才能采。
看着大家收获颇丰,秦风心里也挺高兴。这不仅仅是收获了食材,更是把一种可持续的、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观念,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身边的人。他知道,未来他要做的事情,离不开这片大山,也更需要身边这些人的支持和理解。今天这堂“实践课”,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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