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
野猪王已经冲到坡底了。它抬头——如果那还能叫抬头的话。血糊糊的脑袋仰起来,完好的右眼里爆出的凶光像要把秦风生吞活剥。
就在它前蹄蹬地,准备发力上坡的那一刹那。
秦风扣动了扳机。
“砰!”
第二发子弹,精准命中野猪王前胸——心脏位置。
血花爆开。野猪王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似的哀嚎。冲锋的势头彻底停了,前腿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但它还是没有死透!
跪在地上,前蹄撑着地,那颗烂了半边的脑袋还在努力往上抬。独眼里的凶光虽然黯淡了些,但还没熄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血沫子像喷泉似的从嘴里、鼻子里、耳孔里往外涌。
它还想站起来。
一次,没成功。两次,前腿打滑。第三次,它靠着一股子疯劲,硬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但站不稳了。左前腿完全软了,身子往左侧歪斜。它原地转了个圈,似乎想找攻击目标,但视线已经模糊,只能凭本能朝着有人的方向——岩石这边,发出低沉而断续的嘶吼。
那吼声已经没了之前的威势,嘶哑,破碎,像破风箱漏气。
但它依然站着。
像一座血淋淋的、不肯倒下的山。
岩石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庆攥着土铳的手在抖,栓子他们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踏雪和虎头从岩石缝隙里探出脑袋,四只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坡下那个血淋淋却依然站立的庞然大物。
黑豹一瘸一拐地绕了回来,蹲在秦风脚边。它没叫,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背毛炸起——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老狗比人更敏锐,它感觉到这头野猪王虽然重伤,但还有最后一搏的力量!
秦风缓缓放下枪,但没有松懈。他盯着野猪王,大脑飞速运转。
头骨异常硬化,心脏中枪还能站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野猪王了,这是在山林里厮杀了几十年、进化出特殊生存能力的真正霸主!
不能贸然靠近。
也不能再开枪刺激——万一它临死反扑,这个距离太危险。
“大庆!”秦风低喝,“带人后撤,保持距离!通知柱子,按三号预案,准备第二波驱赶!”
“可、可它……”大庆指着野猪王。
“它跑不远了。”秦风眼睛死死盯着那畜生的动作,“但还能拼命。咱们不急,跟它耗。”
野猪王在原地摇晃着,血从身上好几个地方往外涌。它尝试往前迈步,但左前腿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拖着走。每走一步,地上就多一滩血。
但它还在走。
朝着岩石方向。
一步,两步……
十步。
野猪王停住了。它抬起头,独眼和秦风对视。
那一刻,秦风从那双逐渐涣散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复杂的东西——有痛苦,有疯狂,但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山林霸主的骄傲。
然后,它发出一声极低极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哼哧。
缓缓地,前腿一软,再次跪倒。
这次,它没再尝试站起来。
只是跪在那里,脑袋低垂,血滴滴答答落在泥土里。
但依然没有完全倒下。
像一尊血铸的雕像,死也不肯趴下。
“都别动!”秦风低喝,制止了想要上前查看的队员,“它在蓄力。”
话音未落,野猪王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那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疯狂,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山坡方向——
不是冲锋。
而是用那颗破烂的脑袋,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地面!
“咚!咚!咚!”
每撞一下,血就溅起一片。它在用这种方式,发泄最后的愤怒,也在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加速自己的死亡。
撞了七八下后,动作停了。
野猪王瘫倒在地,胸口还在微弱起伏,但显然已经油尽灯枯。
秦风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现在,”他声音沙哑,“可以过去了。”
但手里的枪,依然指着那个方向。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头创造了太多不可能的野猪王,会不会还有最后一口气。
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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