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没推辞，把镰刀递给他，自己走到地头坐下。王援朝递过来个窝头，还有块咸菜疙瘩。

“巡逻咋样？”秦风边吃边问。

“没事，”王援朝说，“山边安静，没见着大野物。就是有几只兔子在啃地头豆子，撵跑了。”

“嗯。”秦风啃着窝头，“这几天都得盯着。庄稼一倒，野物该往村里凑了。”

吃完窝头，秦风没再歇着。他拿起捆麦的麻绳，开始捆麦子。一捆麦子要捆得紧实，不能散，也不能太紧把麦粒勒掉了。这活儿有讲究，得用巧劲。

他示范给狗剩那几个半大孩子看：“手这么绕，脚这么踩。捆好了提起来抖抖，不掉麦穗才行。”

孩子们学得认真，虽然捆得歪歪扭扭，可劲头足。

日头爬到头顶，该吃晌午饭了。各家人把干粮凑到一起，在地头树荫下摆开。窝头、饼子、咸菜、大葱，还有几家带了煮鸡蛋，剥了壳，蛋白嫩嫩的。

秦风家带的菜多——李素琴一早炖了豆角，还切了盘咸肉。咸肉是去年腌的，切成薄片，油汪汪的。

“来，大家都尝尝。”李素琴招呼着。

没人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夹一筷子豆角，我拿片咸肉，吃得香。

林晚枝坐在她娘身边，小口吃着饼子。秦风递过去半个煮鸡蛋，她接过来，低头慢慢吃。

“下午加把劲，”秦大山吃完饭，抽着烟说，“争取太阳落山前把这两块地割完。”

“能行。”赵铁柱拍拍胸脯，“咱们这么多人，一亩地一炷香工夫的事。”

果然，下午干得更快了。割麦的、捆麦的、往地头运麦捆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太阳偏西时，秦家和林家这两块地都割完了。金黄的麦捆在地里排得整整齐齐，像给大地盖了层厚厚的被子。

秦风站在地头，看着这一片丰收的景象，心里那根弦总算松了些。

粮食，才是庄稼人的命根子。

有了这些粮食，冬天就不慌了。有了这些粮食，办事儿就有底气了。

“明天打场，”他说，“场院都拾掇好了，直接拉过去就行。”

“风哥，”王援朝走过来，压低声音，“晚上巡逻，要不要加人手？”

“加。”秦风点头，“从今晚开始，每晚三队。一队守屯，两队巡山。告诉兄弟们，眼睛放亮点，特别是场院周围。”

“明白。”

暮色渐浓，人们收拾工具回家。虎头和踏雪在地里疯跑了一天，这会儿也累了，跟在秦风身后，步子都慢了。

回头望去，田野里一片割倒的麦捆，在暮色里静静躺着。远处，还有人家在地里忙活，镰刀的“嚓嚓”声还在响。

空气中满是麦秆的清香，还有泥土被翻开的湿润气息。

秋收，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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