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库的失踪,让镇北军高层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炸开。
萧擎勃然大怒,下令全营戒严,搜查王司库下落,同时彻查所有与后勤相关的人员。
一时间,军营内风声鹤唳,与后勤有牵连的军官人人自危。
沈砚却相对冷静。
他相信,对方既然让王司库这颗棋子消失,就意味着他们准备切断这条线,或者这条线已经失去了价值。
盲目的大规模搜查,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将重点放在了暗处。
暗凰卫的效率极高,很快便回报:
王司库失踪前,曾与一个负责采购的军中书吏有过数次秘密接触。而那名书吏,籍贯江南,与之前被清洗的、与皇帝有牵连的赵郎中,竟是远房表亲!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京城。
几乎同时,对草料源的追踪也有了结果。
那批霉变的草料,并非来自官方指定的供应渠道,而是通过一个临时成立的、背景模糊的商队购入。
这个商队,在完成此次交易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江南,京城,模糊的商队……”沈砚站在舆图前,指尖从北疆缓缓滑向京城,眼神冰冷如霜。
“真是好手段,层层隔断,让人难以追查。”
但他沈砚,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
“那个书吏,控制起来,秘密审讯。”沈砚下令,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重点问清楚,他与王司库接触的细节,以及他是否向京城传递过什么消息,通过何种渠道。”
“是!”
审讯在暗凰卫的秘密据点进行,手段自然非同一般。
那书吏本就是个文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过半日,心理防线便彻底崩溃。
他涕泪横流地交代:是京中有人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上他,许以重金,让他设法在军需上做些手脚。
不要求造成立刻的巨大破坏,只需潜移默化地削弱军队战力,比如让部分战马渐渐无力,让一些器械偶尔出点小问题。
而王司库,便是他物色并拉下水的执行者之一。
阴风涧斥候巡逻路线的泄露,也与他有关,是他将路线图巧妙地夹带在普通的文书汇报中,通过一个伪装成货郎的暗线送了出去。
“是谁指使你的?”暗凰卫冷声问。
书吏浑身一颤,眼中充满恐惧:
“小人,小人不知其真正身份,每次传信,都是放在指定的死信箱。取信和指令,也是通过那里,小人只认得那个货郎。”
“货郎现在何处?”
“上次传递完阴风涧的消息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沈砚听完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对手若是轻易能揪出,反倒不正常了。
“那个死信箱的位置,盯死了。”他吩咐道,
“另外,查一查近期所有往来北疆与京城之间的商队、驿卒,特别是那些看似普通,却行踪有些异常的。重点排查是否与宫中,或者与某些特定的王府、官员府邸有间接联系。”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只藏在最深处的黑手,来自京城,而且地位极高。
皇帝的身影,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只是,缺乏最直接的证据。
“将军,此事是否要禀报王爷?”暗凰卫头领问道。
沈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暂时不必。王爷性情刚烈,若知此事可能牵扯,恐会打草惊蛇。我们继续暗中调查,拿到铁证再说。”
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才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否则,贸然指向那位,只会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可能给殿下带来麻烦。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在帐外禀报:
“将军,营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您的故人,有要事求见。他拿出了这个。”亲兵递上来半块质地普通的玉佩。
沈砚接过玉佩,瞳孔微缩。
这玉佩是他生母的遗物,另一半应该随着家族的湮灭而消失了才对!
怎么会……
“带他进来。”沈砚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
片刻后,一个穿着普通牧民服装、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难掩锐气的脸,目光灼灼地看向沈砚,尤其是在看到他腰间那枚玉佩时,眼神激动。
“少主……”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沈砚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挥手屏退了左右。
帐内只剩下两人。
“你是谁?”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
“属下影七,奉老主人之命,潜伏北疆二十载,今日得见少主,死而无憾!”他抬起头,眼中是狂热与忠诚,
“少主,您可知您真正的身份?可知当年影卫一夜之间几乎被屠戮殆尽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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