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紫宸殿内便有了动静。
沈砚先醒了。
他侧躺着,借着帐外透入的微光,静静看着身侧的梁清凰。
她睡得正沉,眉宇间难得舒展,少了几分清醒时的威严凌厉。
昨夜种种在脑中浮现,他颈间的项圈还牢牢戴着,此刻在昏暗光线中隐隐可见。
沈砚伸手摸了摸那金凰扣饰,嘴角不自觉勾起满足的笑意。
动作很轻,梁清凰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目光先是有些空茫,随即聚焦在他脸上。
看到他还戴着项圈,她眸色深了深。
“什么时辰了?”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刚过寅时。”
沈砚柔声应道,很自然地凑过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陛下还能再睡一刻钟。”
梁清凰没睡,反而伸手抚上他颈间的项圈,指尖在金凰上流连:“还真戴着。”
“臣说过,舍不得摘。”沈砚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而且,戴着它,臣觉得心安。”
梁清凰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道:“转过去。”
沈砚依言转身背对她。
她坐起身,伸手解开项圈的扣饰。皮质摩擦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沈砚身子微微一僵,却听她道:
“今日早朝,朕要宣布些事情。这项圈晚些再戴。”
沈砚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顺地点头:“是,臣听陛下的。”
梁清凰将项圈放在枕边,下了榻。
玄色寝衣松垮,露出肩颈上几处红痕。
那是昨夜沈砚情动时留下的。
沈砚看得耳尖发烫,也跟着起身,赤足踩在地毯上,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接过宫女递来的外袍,为她披上。
“陛下,”他一边替她整理衣襟,一边低声问,
“今日要宣布何事?”
梁清凰透过铜镜看着他:“关于后宫,关于你。”
沈砚动作一顿。
“你紧张?”她从镜中看他。
“有一点。”
沈砚坦白道,“臣知道,总有人会在背后议论,说臣以色侍君,说陛下不该独宠一人……”
“所以朕要正大光明地宣布。”
梁清凰转过身,面对他,“沈砚,你记住,你不仅仅是朕的后宫,更是朕的肱骨之臣。掌暗凰卫,控天下兵马,平北疆,定东南。这些功绩,没人能抹杀。”
她抬手,抚过他脸颊:“朕的后宫,只会有一人。”
沈砚眼中水光浮动,他握住她的手,双膝跪地:“臣定不辜负陛下厚爱。”
梁清凰将他扶起:“去更衣吧。今日朝会,穿正式些。”
“是。”
辰时正,宣政殿内百官齐聚。
龙椅高踞,梁清凰端坐其上。
她今日未戴繁复冠冕,只束九龙金冠,着玄色龙纹朝服,气势却更显沉稳威严。
“众卿平身。”
声音清冷,穿透大殿。
百官起身,分列两侧。
沈砚站在武官队列最前方,一身暗紫色亲王蟒袍,腰佩长剑,面色沉静,与昨夜那个红衣蒙眼、低泣承欢的模样判若两人。
“今日早朝,朕有两事要宣。”梁清凰目光扫过下方,在沈砚身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
“第一,关于后宫。”
殿内瞬间安静,许多人屏住呼吸。
“朕以为,帝王私事,本不该在朝堂多议。然近来奏章频上,劝朕广纳后宫,绵延皇嗣者众。”
梁清凰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日,朕在此明言:朕之后宫,只设一人。”
满殿哗然!
有老臣急欲出列,却被她一个眼神慑住。
“此人,需德才兼备,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更需与朕同心同德,共担江山。”梁清凰顿了顿,目光落向沈砚,
“宸亲王沈砚,上前听旨。”
沈砚从队列中走出,行至殿中,敛衽下拜:“臣在。”
“沈砚,你随朕多年,北疆定乱,东南平叛,肃清朝纲,功勋卓着。更兼忠心不二,才德兼备。”
梁清凰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今日,朕册封你为皇夫,居凤仪宫,掌后宫诸事。另,仍领暗凰卫,协理军务。”
她看向众臣:“皇夫之位,非后宫闲职。沈砚之才,当为国所用。日后议政,皇夫与亲王双衔并立,可参政议政,协理朝纲。”
此言一出,连最古板的老臣都沉默了。
沈砚跪在殿中,垂首,肩背挺直。
没有人看见,他眼底已泛起水光。
“沈砚,”
梁清凰唤他,“你可愿?”
沈砚抬起头,目光与她相接,声音清晰坚定:“臣,万死不辞。”
“好。”梁清凰唇角微勾,
“平身吧。”
他转身,面向百官,面色沉静,唯有袖中紧握的拳,泄露了内心的激荡。
“第二事,”梁清凰继续道,“关于北疆。”
她看向兵部尚书:“漠北王庭异动,奏报朕已阅过。此事,皇夫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沈砚略一沉吟,开口道:“回陛下,臣以为,漠北此番异动,原因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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